不怪康熙如此问,他见过太多妃子吃了点寒凉之物就没了孩子的,可是德妃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太坚强了?
德妃这会儿心也凉了,她不年轻了,这孩子要是生下来,她怕是要没半条命!
不过,孩子不孩子先不说,重点是把惠妃拉下马!
“皇上,臣妾肚子好痛!臣妾好痛啊!到底是谁要害咱们的孩子,呜呜呜,我可怜的孩儿啊!”
德妃啜泣着,整个宫殿里只有她哭声阵阵。
惠妃这会儿也跪了下来:
“是臣妾失察,请皇上恕罪。”
直郡王见额娘跪下,也忙跪下:
“额娘并非全知全能,宴会之上人多手杂,还请皇阿玛明察!”
八贝勒一向以直郡王马首是瞻,也一同跪下:
“请皇阿玛明察!”
康熙这会儿渐渐平静,脸上亦有沉怒:
“给朕查!”
倒是没有说免罪之语,故而惠妃,直郡王,八贝勒一干人也都还跪在原地。
梁九功得令出去,将今日德妃那银霜碎玉羹经手过的人都控制起来。
很快,膳房的厨子,呈膳的宫女都被招来。
厨子乍一听闻银霜碎玉羹出了问题,直接吓得魂飞魄散,渐渐叩头:
“皇上!奴才冤枉啊!这银霜碎玉羹宫里常做,因着奴才有一门手艺可让这银耳入口即消,曾为太皇太后做过菜。
此次中秋夜宴,惠妃娘娘特意请奴才来做这道银霜碎玉羹。可奴才只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厨子,这羹中的腌臜物奴才实在不知从何而来!请皇上明鉴!”
这厨子曾是太皇太后的专用厨子,因为手艺好特地被惠妃请来,证明他与宫中的明争暗斗并无太大纠葛。
梁九功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证明厨子说的没有问题。而且方才他也已经让太医查过锅中剩余的汤羹。
康熙闻言一展扇子,烦躁的扇了扇:
“你来说。”
他指的正是那呈膳的宫女,宫女生的极为普通,放进人堆里就找不到那种。
这会儿她穿着一身青色的宫装,瑟瑟发抖:
“皇,皇上!奴婢,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啊!这羹汤都是御膳房盛好,由奴婢呈来,奴婢,奴婢如何能知道哪碗是德妃的?”
宫女说完,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求皇上明察!”
这个让他明鉴,那个让他明察,康熙这会儿脸色愈发难看。这厨子与宫女并没有提供有效的信息,反而让此事陷入了僵局。
这银霜碎玉羹只小小一碗,一个宫女呈膳便须托六碗,加上今夜晚宴并不曾依旧规而坐,而是分府。有没有人告假,在此之前没有人知道。
“你不知道,她不知道,难不成这脏东西是自个进了德妃的饮食中吗?!”
康熙暴喝一声,又气的剧烈咳嗽起来。
“皇上莫气,臣妾恳请皇上小心龙体。”
王嫔行了一礼,殷殷劝慰。
康熙神情微微和缓:
“你抱着十八,站远些,免得吓着你们母子。”
王嫔屈膝应下:
“臣妾遵旨。”
皇上暴怒,下面跪着的厨子和宫女浑身直打哆嗦,康熙冷冷道:
“既然一个个都不愿意说实话,那就都打入慎刑司!让人好好审审!”
这慎刑司进去了,出来可就难了。厨子和宫女俱都脸色发白,过了半晌,宫女看向德妃:
“奴婢,奴婢有话要说!这汤羹除了经奴婢等人之手外,另有一人碰过!”
“那个人,就是德妃娘娘!”
“荒谬!难不成你想说是德妃自己害自己不成!”
康熙气的将手中的折扇脱手而出,崩碎的玉坠子划破了宫女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