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有同类型事件出现——
那大概是望月见突发奇想想染个发的时候才会有这种情况吧。
不过那也是未来的事情了,现在望月见对自己的双黑设定还是很满意的,暂时没有要改的想法。
就像是她完全不打算放弃自己保温杯里泡枸杞的行为一样。
别问为什么她年纪轻轻就一副老年人做派,问就是养生永远不早。
不过兰波觉得望月见的养生大概也就是嘴上说说。
毕竟真正养生的人是不会大半夜不睡觉还爬上屋顶吹冷风的。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兰波?”望月见对此发出了严肃的抗议,“我明明是在看月亮。”
兰波:“今天没有月亮……而且你不是在吹箫吗?”他的目光从望月见握在手里的那根洞箫上扫过,说道:“我都听到声音了。”
“这只能证明你也没睡觉而且一直在屋顶上吧。”望月见说道,“我明明做了消音工作的……箫声传不到屋子里面去,也吵不到呆在房间里的你。”
“的确是这样,被你看穿了。”兰波承认的很爽快。
许是之前已经准备休息,大半夜出现在屋顶上的诗人并不像是平素出门一样全副武装,大衣围巾乃至于手套一件不漏,只穿了单薄的衬衫长裤。但冬夜的冷风却并未吹动他的身姿,伸手从亚空间里面拿书的样子也十分的潇洒。
“之前一直在看你送我的这本诗集,但看的太入迷了,发现完全没法睡觉的样子,就干脆出来走走了。”
兰波手上拿着的正是今日望月见下班时候带回来的那本书,那是她送给兰波的礼物,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诗集。
诗集的名字是《恶之花》。
写下这些诗的是一位法国诗人……他的名字是波德莱尔。
望月见从前读过他的诗,认为这是一位非常有才华和创新力的诗人。他的诗意境幽深,形象生动,寓意深远,富于表现力和极大的感染力,光光只是吟诵就已经十分美妙,同时又富有质感和立体感……简直像是一幅画一样。
某方面来说,波德莱尔让望月见想到号称“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王维。
但这也仅限于风格方面,在诗歌思想方面大概他和兰波比较有相似点,兰波吹这位大诗人也非常的不遗余力:“他是最初的洞察者,诗人中的王者,真正的神。”
总之,完全就是一副被迷得神魂颠倒的样子呢。
“虽然原本就是觉得你会喜欢才买的诗集,现在看到你喜欢我也很高兴……”望月见说道,“但你这样半夜不睡觉,真的让我没法不生出后悔的感觉来。”
兰波问道:“后悔买这本诗集了吗?”
“当然不是,书籍本身是没有错的,会有错的只有人!”望月见气恼道,“我就不该回来就把礼物给你……早知道你这样,我就该明天早上在把书给你,至少这样你会有一整天的时间来看书,不会熬夜!”
兰波从容道:“但月见你不也是一样半夜不睡觉吗?”
望月见:“……我们能一样吗?”手办壳子完全没有真人的身体需求,在能量足够的情况下只要精神没觉得疲惫就是永动机,睡不睡觉的完全无所谓。换成兰波——
一晚上不睡的话,大概第二天脸上就会出现黑眼圈了吧?
兰波:……
实话讲,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
但望月见不想放过他,迫害的很开心。
于是只能无奈的叹气:“我不睡是因为忘了时间……月见你又是为什么不睡呢?我听到了你的箫声……”他的话语到此为止,因为望月见截断了他的话。
“是妆台秋思。”望月见说道。
兰波:“嗯?”
望月见:“我刚才吹的曲子叫做妆台秋思。”
这是一首古曲,取材于昭君出塞的故事,最早是琵琶文曲套曲《塞上曲》中的第四曲,后改编为箫独奏曲、古筝曲等版本。乐曲借昭君出塞怀念故国,抒发一种哀怨凄楚的情怀。
曲中之意是昭君远嫁塞外,临流梳妆顾影自怜,于是乡愁自起。正如望月见今晚之心,得见故人思及过往,难免也对家乡生出思念之情来。
昭君无语,任人评说,望月见心中之故乡情也不可言说,无人可懂,只能自消。
作为法国人的兰波对种花家文化了解全部来自于笔友海生以及望月见偶尔的提及,对妆台秋思内中蕴含的故事倒是不太明白。但音乐是没有国界的,就算语言和文化都并不相通,但音乐之中传递出来的感情却是一样的。
“这首曲子……有些悲伤。”兰波说。
望月见没想让身边人忧心,对此也只是托词“洞箫本就是众乐器之中声调最为幽怨凄楚的乐器,你听出惆怅呜咽之声也是正常”,对自己夜半爬屋顶吹风的行为也只是说夜半无聊于是吹箫自娱——
却不防兰波突然来了句:“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