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父看她哭,觉得更丑了,诡异地笑出声,打破二闺女的幻想:“你娘是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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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庆翘翘声嘶力吼。
“我的天老爷呀!”庆母也嚎。
“你永远不会变好看!!!”庆父也吼。
唯有庆脆脆是屋中最正常的、
她的笑容一如既往牵出两个梨涡,心说:王二哥,委屈你挨骂了。
第7章 .翌日天亮
头一晚的混乱争吵,经过一夜沉闷发酵,最先表现出态度的人是庆父。
早饭时候,庆脆脆不被允许上桌,只能坐在灶火前的小墩上,手里是一碗清汤水,稀得连五颗米都数不过来。
庆母偷摸着往她碗里放了半块粗面窝窝泡成散絮。觑着丈夫闷头吃饭,侧脸腮帮子嚼地起劲,‘哐’地一声轻响,唯一的一颗鸡蛋转眼被他三两口吃尽。
她道:“脆脆的亲事...”
庆父猛地回头瞪向大闺女,“今日我会托人给春娘子传话,拒了和县太爷的亲事,左右咱们家不曾拿她的定礼钱。”
“你从今天起不准出门,我托人算好日子,趁天黑悄默送你去王二麻子家。”
庆母听了,眼神不安地看向大闺女,生怕她再像昨天一样,一生气拽了墩子就砸。
却见大闺女低眉耷眼,乖乖听话,老实地跟个小鸡子似的。
庆父也松口气,虽不是精细养大的,看大闺女还愿意听他话,缓缓语气,“这事儿不要太张扬,别人问起来就说咱家以前和王家老爹约定过亲事。”
王家夫妇在世的时候就住在庆家不远处,乡里乡亲,谁知道哪一天说过什么。
这是庆父想了一夜能想出来最好的理由。
他指了指家里三个,尤其是最不老实的二闺女,“这说法说死了。你们哪一个漏了嘴,敢脏污了我老庆家的名声,别怪我狠心,大的小的都能一纸人契卖到脏地方去。听见了没?!”
母女三个齐齐哆嗦,猛点头,尤其是庆翘翘,昨天被庆父扇地一巴掌到现在还有些肿,更是不敢多嘴。
一顿饭吃地心惊胆战,庆父扛着锄头一出门,庆翘翘撞开庆脆脆,三两步进了北面屋子。
庆脆脆就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将屋子里能搬走抱走的东西一一清光,直到她伸手探向床边的小匣子,开口道:“其他的都给你。那匣子是我自小有的,爷爷活着时候给做的,你不能拿。”
庆翘翘嘴角轻扯,讥诮反驳:“不能拿?我今儿拿了你敢怎么样?”
以前庆脆脆要嫁给县太爷,爹和娘偏心,多少东西都只给她,说是不能叫别人家瞧了自家低。
如今,这好事都没了,她不信爹还会帮庆脆脆。
“你敢拿试试。左不过爹为了保全名声,要把我送到王家去。他家穷日子,我过不好,你也别想落着清福。大不了我不要名声,你也不要你名声吗?”
庆脆脆见她脸色一变,知道自己掐到脉上。
“除了床上的匣子、被子、还有几件旧衣衫,其他你想要,都可以拿走。”
庆翘翘眼神一亮,见柜上正好一个小布包,她认得里边的衣衫,都是庆脆脆以前的旧衣服,其他新的都好好在箱笼里放着。连箱笼盖子都开着。
这样子倒像是早知道自己要来。
庆翘翘也不觉得羞愧,一次拿不走,跑了三四次才将这屋子搬地差不多,“这次是你自己作没了福气。爹送你出门,肯定不会给你一铜板的嫁妆。”
有聘礼才有嫁妆回。
王二麻子家是整个花溪村最穷的人家,家里能拿出聘礼来才怪了。
庆翘翘从昨晚持续到现在的伤心顿时消散不少。
以往庆脆脆仗着比她大一岁,又长得好看,总是趾高气扬,就连村长儿子都偷摸讨好她。
村里人总是把她自己和庆脆脆作对比,还编了一支小顺口溜:庆家大房两朵花,一朵早开天上仙,一朵晚生癞□□。
天上仙怎么了,还不是要和村里最穷的人过日子,而且还是个天煞孤星。
“庆脆脆,王二麻子命里带煞,专克身边的人,你过去小心被他给克死了。”
庆脆脆原本懒得搭理她,不管庆家对外怎么说自己和王二哥的婚事,风言风雨总是有的,难免说些难听话会牵连到庆翘翘。
所以她的东西能给的都可以给,但是不代表她是个石头,任由人踩人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