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院子不远处的野菜小堆,“家里没有盐巴,但是人不吃盐身上没力气,嫂子挖了点野菜回来,先将就着。你能帮嫂子挑一挑嘛?”
三叶子小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
两人一个呼噜着面片吃,另一个蹲在小石墩子上,闷头摘菜,庆脆脆让他坐在自己跟前,时不时说一下怎么弄。
胡燕来一进门看到就这一大一小和谐的一幕,放心不少。
看脆脆脸上的笑容真切,她也欢喜。
她招呼一声,“脆脆,我来了。”
料着人也该来了,她嘱咐三叶子要是累了先歇一会儿,将人迎进屋子里。
人逢喜事精神爽,就是看着破烂草棚子,胡燕来也觉得顺眼不少。
昨日托人送到镇上的七张帕子,一共换了五十个铜板,她自己藏了十个,留给脆脆八个,剩下的都给她娘。
她娘正等着用钱买嚼用的米粮,欢喜地接了,哪里还顾得上管自己去哪儿。
胡燕来怀里摸出一个沉甸甸的兜袋来,笑得眼牙不见眼,“你猜我将这袋子铜板放在哪里?”
庆脆脆:“哪里?”
“嘿嘿,是我家院子外边的枣树底下,人来人往的,谁能想着我敢把钱往外边树底下放?”胡燕来示意她数数,“你送来的那个粉色的牡丹帕子,换了八个铜板,我一并放进去了。”
庆脆脆要是不相信她,当初就不会将贴己全都给她,摇摇头说不用,又闲扯不少话。
胡燕来看屋子里冷清,一张矮墩子垫起来的木板床,连个坐人招待的地方都没有,不好意思长待。
女人成了婚就不好再像没嫁人前,脆脆不需要伺候公婆,但是这院子都是露眼处,可得费功夫打理。
她娘说得也对,女人的命好不好,有的时候不看男人,也看自己。
有些女人要强,迟早挣出一口气。
她觉得脆脆就是那种人。
临走前,她有些舍不得,从她家到脆脆家不远,要是少了来往,以后就不亲近了,村里没几个和她好的人,有什么闲话都没地方说。
“脆脆,要是你空了,我能来找你一块绣花嘛?”
庆脆脆捏捏她脸蛋,“自然能来。不过要等几天...”转而一想,“等一下,你看看我家的屋子好不好?”
啊?
胡燕来偏头看下,面对好友的问询,为难道:“脆脆,我不骗人,你家屋子好像有点歪。是不是得扶一下?”
庆脆脆险些笑出声,道:“扶是扶不起来了,所以我念着从山里砍一些竹子回来,搭上一间小竹舍。”
“所以你过上几天再来,到时候我的新屋子盖好,请你吃新锅火。”
胡燕来觉得新奇,想说我也来帮你,可是这一次同绣坊说好要多绣几张帕子,时间上空不下来,只好作罢。
送人走了,就见院子小桌上的野菜已经收拾好,而且换用清水洗过了。
庆脆脆夸了三叶子几句,没看到小豆丁脸上羞地红彤彤的,将野菜收好,喊上三叶子出门。
从家里出门,往东边走上一炷香,有一道山泉水流经,旁侧湿润的黄土泥,用来做灶台正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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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灶台呀,家里没有灶呀
南地的山像姑娘一样秀气,山水相依,如今春日草长莺飞。放眼看去各处郁郁青青,一派生机。
山泉不远,一路过去,庆脆脆拉着三叶子,指着各种野菜说给他听。
花溪村并不富裕,眼下正是春耕的时候,家里的妇人们忙着下地灌水,等过了这时节,又会一蜂窝似的涌到山上。
顺手摘了几把下晌饭要吃的芽菜,没过多久就到了山泉水旁边。
这地方算是村里河流的上游,往日她很少来这边,这里邻靠大山,若是惊动野兽呼救都没人听见。
出门前已经背了箩筐,她从四近寻了趁手的尖利石头,分给三叶子一个,两个人哼哧哼哧,没一会儿就装了一箩筐。
垒灶的泥土讲究,这种溪边经久冲刷后留下的河水淤泥再加上滩上的黄泥拌在一起最合适。
箩筐有她腿高,装满泥土猛地一下还站不起来,好不容易弓着腰起身,“三叶子,你走在嫂子前头,嫂子背着箩筐泥,走地慢。”
两人走走歇歇,瞧着不远处的小茅草屋,庆脆脆长吁一口气,下一瞬就见土路上奔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