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二嫂子的计划,三叶子狂点头。
嫂子说了,认得字多了将来自己给村里人写信念信,也能养活自己。自己学得了本事,谁都抢不走。
一家三个都有要做的事情,王二麻子每天拉着骡子办事,先出门去镇上送烟熏过的海货,送完货从镇上买好东西,若是没耽误时间就去码头走一遭。
码头收鱼的事情现在全由杨狗蛋在做,他一个人领受不来,庆脆脆另请了花溪村一户老实人家的儿郎相帮。
杨狗蛋机灵,往日收鱼是从一条条船上跑,渐渐做熟悉后,在码头不远处支起一个小摊,大木牌子一立,那些赶海的人家自去寻他。
他算账目,另一个帮衬的检验核定,两箩筐一满,手脚麻利地花溪村去。
庆脆脆信得过他们,但是也不能完全脱手。
上一世跟在白家主母跟前,听了不少底下管事糊弄东家的事情,庆脆脆让王二麻子时不时来一次,一是盯着如今海货的行价,另一方面也存了心思看看杨狗蛋两人老实不老实。
居中做差价的事情很容易,在她这里是一个行价,在渔家跟前是另一番价钱,两相一勾兑,可不就赚到利润了?
不过几次去,都瞧着人本分做事,庆脆脆觉得杨狗蛋的品性还可以。
逢一次下工,庆脆脆将人叫到屋子里说话。
“如今生意好,我和你王二哥有心在镇上开铺子卖干货。原本想着叫你去镇上做掌柜,但是收鱼的事情你做惯了,其中细节门道别人不如你,所以我想着在码头边上买一间小门脸。”
一听小门脸,杨狗蛋眼神一亮,猜测:“王二嫂子,这门脸是不是专门收鱼的?”
庆脆脆点点头,“不仅是专门收鱼,还收其他海货。你得学着做海货的报价簿子,学着算账,每半月来我这走一趟,一是领工钱,二是和我对账。”
杨狗蛋越听越欢喜,这不是镇上那些体面大管事做的活吗?
村子里只有赵家大房的叔子在镇上做管事,成日里牛气得很,鼻孔都要朝天了。
欢喜过后又有些不好意思,“我不认字,也没做过账本,要是料理不来....”
庆脆脆宽慰地笑了笑,“我以前也不会,还是跟镇上酒楼的账房看了好几次才学会。你王二哥以前也不识字,现在不也照猫画虎,学了齐全。”
说着将一个小簿子递到杨狗蛋跟前,一一教了做账是怎么个门道。
前后学了三四趟,杨狗蛋就能上手了。
再来一回,那小簿子上已经写得有模有样,除了有些字模样丑些,但是意思到位。
庆脆脆赞赏地翻翻,将一小把算盘递过去,“闲了,你自己巴拉巴拉,不难,你脑子灵光,相信自己。”
杨狗蛋接过新算盘,明白这个收海货的管事位置自己是拿稳了。
做了管事,王二嫂子....不....是东家,东家说一个月给固定工钱两百铜子,要知道赵家大房叔叔一个月才一百七十个铜子呢。
而且东家说年底算总账,要是盈润不错,还有三两银子的分红呢。
她娘知道了指不定又得磕头拜祖宗,夜里发梦都笑出声来。
庆脆脆赏了恩也把丑话说在前头,“铺子门脸小,但你最大的。旁人来是上工,不是自己人。我信不过。但你是大掌柜,前后要面面俱到,别苛待底下人也别起了歪心思。”
这话是警醒他别过分得意了。
杨狗蛋认真地点头保证,“东家娘子放心,我杨狗蛋不是狼心狗肺的人,以后肯定老实本分的做事。”
庆脆脆和丈夫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提前挂了不收鱼的牌子,翻天出门,在码头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看中了一个门脸。
这门脸原先是做吃食生意的,可惜挣不到钱,主家是一对上了岁数的老夫妻,前后将内里说得详细。
庆脆脆看中的是这一处僻静,与别家铺子稍微远些,若是来送鱼的人多了不至于堵在别家门口影响人家生意。
王二麻子也瞧了不错,这些天他在镇上看了不少铺子,知道要从地段、从租金、从生意人流量等方面入手。
他背过主家老夫妻,悄声道:“脆脆,这间门脸小,但是后堂宽敞,站十来个男人都不成问题。”
庆脆脆瞄一眼神情不安的老夫妻,并不狠心压价,这附近地段商铺行情一般,算不得好地方但是对自家胃口。
老夫妻要价十两。
庆脆脆知道他们是刻意往高了报,砍到八两半,就停嘴了。
寻临近的乡老和商头管事做见证,双方立了过户契书。
杨狗蛋已经哥俩好地同商头管事凑在一块说话了,庆脆脆瞧他从自己袖子里摸了一个小布袋塞到对方袖子里,无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