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娘子扯着嗓子冲外边嚎:“儿呀,儿呀,快来....啊...”
庆脆脆猛地被蹬到地上,里正娘子从她身边往外逃窜,却被抱住腿脚,猛地摔在地上,又是一声痛呼。
——“叭叭叭”,这一次是鞋底子抽在人身上的闷响。
“老娘皮,害不害臊!啊?害不害臊?偷鸡摸狗,叫你偷鸡摸狗!老没脸皮的...”
两个人在屋里你打我逃,你追我插翅难逃,只能还嘴还手。
却不知外边早就安静下来,外边的人堵着院门不叫人走,里边抱这抱那的聚在一块。
双方都不说话,听着屋子里叫骂挨打还有求饶的声音。
里正叫不开门,王二麻子听着脆脆没吃亏,死不出面。
大壮二强听得她娘求救,撞得一身骨头快要断了,最后还是人家从里边自己打开的。
庆脆脆觉得方才磕破了嘴皮,嘴里一股血腥气,脸上应该也被挠出了血道子,辣乎乎地疼。
却不知外边的人瞧她头上有血流得满脸,肿着眼眶,一手提着鞋拔子,一脚跨出门槛的煞气样子,吓得齐齐一软。
尤其是抱了东西的人,悄悄地蹲下身将东西放在地上,尤不放心,还挪到另一处空地上。
庆母哀呼一声,“脆脆呀!我的儿呀!这是哪个王八羔子打的?”
王二麻子猛地扔了镰刀,将她护在身前,哪管屋子里大壮二强喊娘的凄厉声音。
“脆脆,疼不疼呀?你等着,我去拿药,别哭...”
叫她别哭的人虎着一张脸,猩红双眼往人群里凶恶地一扫,再扭回头来看到脆脆肿起来的眼眶,维系的伪装终于扛不住,将人轻轻抱在怀里,“脆脆...我...你..别哭...”
他语无伦次,几乎就要抽搭出声。
还是庆母从屋子里翻出白净的布条和创伤药,这才分开两人。
把持门户的朱大舅看向朱二舅,如被雷劈一般:“外甥女婿是哭了吧?”
朱二舅:“瞧着是哭了。脆脆挺吓人的,要我,我也得哭。”
......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奉上,晚安,
第40章 .都来了·
里正铁青脸,看着老妻脸上发红的鞋印子,被儿子扶在院子里。
这时候他倒真希望自家人身上能破个口子,见红或是断哪里,可惜没有。
庆脆脆动手留着分寸,大力气都招呼在摔损东西,即便堵门揍人也是照着身上使唤,没那个女人敢撩开衣衫给外人看伤势。
她没留下把柄,可惜气性上来没着心,自己血糊糊的,瞧着吓人。
额间应该是方才黑漆漆中磕到桌角弄伤的,此时已经不流血了,但是她故意将头围上厚厚的白布巾,瞧着伤势厉害,唬得住人。
花溪村往东十里地就是右溪村,是临海镇最远,靠海最近的村子,人口比花溪村还少,一个村子二十户,七十来口人,半数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村里地少,只能靠捕鱼为生,村里过得清贫,自从花溪村的王二媳妇开始收鱼,村里所有的人都聚在一起。
老的上了年纪,在家好好织网、修补、做饭、看孩子。
年轻力壮的,出海卖力气,互相照应,齐齐出去,齐齐回来,一天两次出海,往花溪村走两趟。
村里人都是过了穷日子的人,最开始不愿意集中出海,尤其是家里儿郎善于出海的,叫嚷着不公道。
右溪村里正是个六十岁的老者,姓江,一力将不满声音压下去,一连两月都是满村挣钱,铜板交由里正分配。
并不是只有男丁才能有份例分钱,家里凡是在捕鱼上出过力的,都能分钱。
不过男丁多拿,老弱妇孺便少一些。
纵是如此,分到每户头上,人人都沾福。
江里正早就念着能和王二家攀上交情,保不准什么时候自己这破落村有了新的生机。
今天这不就赶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