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闻言松了一口气,问道:“怎么说?”
“护肤品。”明月解释道:“我一时不能离开,但侯府里都是姑娘,当然是这种生意比较好做。”
原身的记忆里有一款方子,那是苏父给苏母做的一款涂脸的面膏。
因为苏母的皮肤格外敏感,每次季节变迁,或者吃了什么不适宜的食物,脸上很快就会长东西,苏父便自己动手,亲自为妻子调制了一款面膏。
这款面膏极其好用,但苏父一个大男人,也丝毫意识不到其中的利润,因而家里倒是没人意识到它的商业价值。
原身爱美,这种事关容貌的东西,她都记得格外清楚,倒是让明月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明月既然打定了注意,便决定去做,很快她便就请了半天假回家。
苏父虽然已经走了半年多,但家里的药材,依旧被妥善放置着,明月很轻松就找到那些东西。
苏母见女儿归家,虽然开心,但不免也有些担忧,说道:“府里规矩严苛,你这样三天两头请假归家,是要被人讲闲话的。”
苏母也在侯府待过,自然觉得女儿这样的工作态度十分不妥当,容易招人忌讳。
明月倒没觉得什么,毕竟她是请示管事后出来的,又不是偷偷摸摸出来的,便说道:“讲闲话就讲闲话,我又不会掉根头发。”
苏母闻言很不赞同,说道:“闲话讲多了,哪里还有人愿意跟你好,你在府里岂不是成了聋子瞎子。”
明月说道:“我就算不请假回来,也没多少人愿意同我交好。”
苏母一听这话,立马急了,说道:“侯府里面什么最重要?关系最重要!你不跟其他人打好关系,回头被人卖了还帮她们数钱呢!我看看家里有什么可以让你带过去,平时大方点,人家自然愿意同她好。”
若是不知道苏母这般着急上火的真正原因,她还真像现代那种担心自家小孩在学校交不到朋友的家长。
明月不太在意交际之事,随口问道:“娘,如果我跟她们无法交好,反而处处树敌,会怎么样?”
苏母立马问道:“你为什么这样问,难道你已经把人都得罪光了?”
明月想着原身在院子里的人缘,点了点头。
苏母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说道:“你才进府多久,有两个月吗?”
明月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才三十五天呢。”
苏母捂着胸口说道:“三十五天,你怎么就把人得罪光了?你是打人了,还是骂人了?你到底干了什么?”
明月说道:“您也知道,我随您,身体不太好,晕得多了,活干少了,她们就不乐意了。”
苏母闻言忍不住捂住胸口。
明月又问道:“娘,您这么挂心侯府,当初为什么要嫁给我爹呢?怎么不留在侯府里,像舅母那样当个管事妈妈也好呀。”
明月倒不是在阴阳怪气,而是真心觉得好奇,虽然苏父对苏母很好,但苏母明明对侯府不是一般的向往,怎么就舍得离开呢。
苏母却觉得自己的胸口又被插了一刀,留在侯府当小管事,她倒是想,只可惜她做不到!
苏母是侯府家生子出身,她当初到了年纪要嫁人,最优选择便是留在侯府当姨娘,其次便是嫁给侯府其他家生子,日后谋划着当个小管事。
但偏偏她当姨娘不够漂亮,做管事又不够得人心,还因为种种原因导致不好找对象,两条路都走不成,家里便另辟蹊径,为她精挑细选择了苏父。
虽然苏母嫁得良人,但嫁出府了便意味着丢了侯府的活计,苏母午夜梦回的时候,也曾羡慕往日同为婢女,如今或为姨娘或是管事妈妈的姐妹们。
见苏母不说话,明月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说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娘,您别不说话呀。”
第6章 .婢女(六)出身寒微,亦有大志……
苏母沉默着,神色越发悲伤起来。
明月看着她这般,心下越发抱歉,说道:“娘,是我不好,您就当我没问。”
许久之后,苏母摇了摇头,非常老实的承认道:“是我没本事,留不住。”
苏母虽然嫁人后生活和顺,但偶尔也会觉得空虚,就感觉好像自己的人生只有眼前这些事。
明月也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爽快的承认了。
苏母继续道:“你爹一走,家里就跟天塌了一样,虽然他这些年也攒了些银子,但坐吃山空,迟早有山穷水尽的那一天,加上你弟弟要读书,银子越发不经用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留在侯府里,总觉得给人当奴婢,低三下四,但我也实在没法子了。”
听着苏母的话,明月心情十分复杂,其实原身从来没怪过母亲,这世道对于普通人来说,总是十分艰难的。
苏母继续道:“若我没有出府嫁人,还在那府里,便是当家人走了,我也还能拿月钱,总不至于让你们姐弟俩喝西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