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医女怕有人从中作梗,熬药之事愣是不敢借他人之手,亲自盯着熬了出来。
煎药花了不少时间,但许多人为了看这场热闹,全都在这里耐心等着。
待汤药熬好后,病人家属立马拦住。
“你给我媳妇喂的什么药,要是她被你害了怎么办?”
明月知道他对自己不信任,便说道:“这么多人都看着,若是这样的结果,我比你更害怕。”
病人家属一愣。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碗汤药上,看着病人仰头喝了下去。
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有人喊道:“眼睛,她的眼睛!”
病人的眼睛里原本一片漆黑,此时已经隐约能看出些许白色来。
原本青紫色的面容,此时也逐渐恢复正常。
又三炷香的时间,病人彻底恢复正常。
“神医,神医啊!”病人家属闹得厉害,但变脸也是最快,当即对着明月叩头就拜。
明月赶忙将人扶了起来,又朝着他们叮嘱道:“回去之后,再吃三日萝卜即可。”
病人家属这次再无一丝质疑,而是郑重应下。
明月此番在京中,倒是一战成名。
王医女靠着徒弟扬眉吐气,朝着贺家要这迟来的道歉。
明月知道师父们不是好糊弄的,且这么多人盯着,贺家也无从抵赖,因而她丝毫不担心这场比试的后续。
张太医走到明月身旁,问道:“苏大夫,这妇人的病症如此奇怪,你如何想出这样的法子,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见效?”
明月也不敢居功,说道:“张太医谬赞了,这病症我在南疆时曾经见过,我和南疆的师父一起研究许久,方才想出这法子来治疗,实在不是我一人之功。”
张太医听了这话先是感慨后生可畏,但紧接着又觉得奇怪:“南疆的师父?”
他对明月了解不多,只知道明月是几位医女一起教出来的,却没想到还有一个所谓的南疆师父。
明月解释道:“六年前虽顾将军一起入南疆求药,在那里拜了位师父,这位师父医术精湛,将自己毕生所得著成一部医书。”
几乎每一个大夫,都想要像前辈一样著书立说、流传千古,老麻叔也不例外。
明月命人将早就印制好的《麻氏医经》拿出来,分发给三位太医。
张太医当场就翻看起来,当即大赞妙极。
今日之后,《麻氏医经》在京城传扬开来,因着有太医院背书,杏林中人争相传阅,一时京城纸贵。
王医女看着这一幕,心中倒是有些羡慕。
“师父们闲暇时,也可将自己的毕生所学整理成册。”明月建议道。
王医女听得心里一热,但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杏林中对医女成见颇深,就算整理出来了,只怕她们也会……”
明月摇了摇头,说道:“师父,书写出来也不是单单给他们看的,您就当是写给后辈的医女们看,让她们看看前辈们走过的脚步。”
王医女有些犹豫。
但柳医女已经被明月劝服,说道:“明月都赢了比试,贺家那老贼也当众道歉了,我们还有何惧之有?”
王医女闻言,心中立马升起豪情,说道:“明月说得对,那些男大夫不认可,我们有还有医女后辈呢。”
边关战事吃紧,忙完了比赛之后,明月立马便启程离京。
她离开得太快,那些刚听闻名声便上门求医的人,倒是扑了个空。
“人呢?”侯夫人质问赵嬷嬷。
赵嬷嬷摇了摇头,说道:“苏家人说她一大早就出京了,似是要去边关。”
侯夫人闻言心中一片复杂,说道:“本来还想让她看看的。”
侯府世子夫人成婚数载,但一直没能有孕,看遍了诸多大夫都无用,侯夫人便寄希望于刚刚在京中声名鹊起的明月,却不曾想扑了个空。
赵嬷嬷安慰道:“这孩子家在京城,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况且她自己就是个黄毛丫头,不一定了解夫人妊娠之事。”
侯夫人勉强笑了笑,说道:“老二的婚事,终究还是我们错了。”
若非他们母子执意要借势,哪里能结这样一门亲事,这儿媳妇自己不能生,也不准其他人生,里里外外也不知落了多少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