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的衣服还好,运动裤上破掉的口子都已经缝补起来。其他队员粗糙的却是根本没管。
何宜年拍了拍窜风的胸口,笑着道:“这有什么,国内踢赛时破几个洞难免嘛!就这,我们都算保护好了,出来的这一路上,我们都没舍得拿出来穿。”
恰好。
奥运的负责人从走廊过,他看到走廊上如难民般的运动员疑惑,便询问助理,听说是参加运动会的华国人后,马上走过去。
“你们确定要穿这种运动服参加奥运会?这可比我们街上的乞丐还要落魄。”
西方人普遍情商低,他们并不会看人脸色说话。
显然,负责人并没有意识到说的不妥。
站在主办方的立场来说,运动员服装破烂自然影响大会。
孟珲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无法接上这名负责人的话。
负责人也不在意,他和旁边的工作人员沟通,最后才看向孟珲:“这样吧,我让人送运动服过来,你们全部换上。”
虽然本意并不是真心想要帮助华国,但这时孟珲展示出良好的风范,感谢了对方伸出的援手。
新运动服换上后,运动员们的精神面貌即刻焕然一新。
何宜年却扯了扯外套,吊儿郎当看着岑渺,右手顺着耳侧摸上头发,耍了一个帅。
“怎么样,哥哥是不是很帅?”
岑渺笑着重重点头,毫不保留地夸赞:“帅帅帅!等下踢球肯定更加帅!”
说完,她又担心运动员们不自在,给大家打气:“哥哥姐姐们,光鲜的衣服陈旧的衣服都不足以证明你们,能证明你们的一直都只有你们自己!”
场外播报已经在喊华国出场。
徐青接过国旗,他看向队友,“渺渺说的没错,能证明我们的只有自己,不论结果如何,这世界上的国家有一个是我们的祖国!”
相比其他国家浩浩荡荡的上千人大部队,偌大的体育场内,不足百人的华国队伍就显得细细松松。
场外都是为自家国家呐喊的观众,到华国出场时却格外安静。
这是一个落魄又穷酸的国家,外国都是这样看华国,目光充满了可怜、同情。
何宜年抚摸着借来的崭新外套,他看向殷殷期待的岑渺,首度露出愧疚的表情,“妹子,这场赛,哥哥们会尽力,如果输了,你不要难过。”
曾经的壮志抱负,终究抵不过现实。
没有好的训练场地,连续数月的奔波踢球筹集经费,华国运动员吃都吃不好,哪里来的体力和其他国家抗衡。
输。
其实,早已经在预料之内。
*
柏林奥运会结束了。
于华国运动员而言,就像是一颗投掷湖面去势汹汹的碎石,最后没入水面,却没有激起一点浪花。
华国足球0:2不敌英国,排名12。
名次不尽人意,但运动员都已经拼尽全力。
归程时,孟珲亲自送徐青等人上船。
“辛苦你们了啊。”孟珲看着伤痕累累的徐青,满眶热泪,手紧紧握着这些不负万里,替国出征的民族英雄。
“这次我们虽然没有取得好的成绩,但打了响亮的一炮,让世界认识到我们华国也有能力参加奥运会,效果十分不错!”
赛场失利,徐青没有时间悲伤。辗转于几个国家,组织踢球筹钱,他已经很累,可还要将带出来的兄弟再带回去。他不能倒下,所以又振作着精神。
“能代表国家参加奥运,是我们这些人的骄傲。”
这句话并没错,如果没有这次机会,他们当中很多人,譬如何宜年都还被困在华国的一个小小球场中,被人骂着不务正业。
徐青和孟珲握完手,又去看岑渺。
他一如见面时蹲下身,连日的奔波,让身体更为虚弱,他手抵着唇低咳两声,才询问:“想好了?确定不和我们回去?”
岑渺扬起笑容,摇头认真道:“不了,我想留在国外赚钱。”
“小财迷。”徐青失笑从怀里掏出玉佩塞给岑渺,岑渺想将玉佩推拒,却被他按住手,“好好留着,这玉佩值点钱,遇到解决不了的难事就将玉佩卖掉。”
岑渺推拒不了,却又着急送还,“这应当是你相当重要的东西,你自己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