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这后院墙角怎么有一组脚印呢?瞧着还是男子的脚印,还在这外墙这儿断了?”
“咏梅阁也没有男子出入啊?”
“有男子出入也没有人从墙……墙……别说,这事赶紧去禀了江嬷嬷。”
林雪芙按着时辰起床洗漱后,她更衣的时候,环儿便将这事儿告诉了她。
“祖母知道了?”林雪芙淡淡地问了一句。
“这事儿江嬷嬷是私下着人来说的,叫咱们夜里要警醒些。”环儿点了点头。
“带上汤婆子,咱们去给祖母请安吧。”
环儿应了一声,随后侍侯着林雪芙前往静安堂。
只是到了半道上,便叫江嬷嬷派来的人给拦了:“老太太知道三姑娘孝心,只是她昨夜儿没睡好,今日起来还有些犯困,又回头去睡了,叫三姑娘不用去请安了。”
遇上这样的事情,老太太不烦也难。
不过她想,朱家应当是比老太太还要烦的。
朱岩是真心喜欢林仙之,这一夜探,回去肯定要闹的。
但他越闹,朱家只怕是绝不可能让他娶林仙之,而且只怕,连妾位也不会给的。
……
林雪芙这边猜得分毫不差。
朱岩的确是一回去就闹了。
心爱之人把清清白白的身子都给了他,又趴在他怀里软语哭了一夜,把朱世子的一颗心都给哭碎了,眼下是拼了命也要把心爱之人娶回去。
于是才回了祠堂,直接就拿出了把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誓死非娶林仙之不可。
朱国公去了早朝,国公夫人溺爱儿子,看着儿子为了个女人竟然这般以死相逼,直气得一个倒仰,竟是厥了过去。
朱国公才下了早朝,人才出大殿就得了这个消息,气得直接提着一管鞭就直奔朱家,到了朱府直奔祠堂。
朱国公生得威武,眉浓眼深,平时瞧着就是那种凶狠的人,此时一脸怒火,更是骇人,一路上朱家的奴仆们俱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儿。
朱岩看到父亲脸色,也是一阵害怕,可是一想到昨夜儿那软倒在自己怀里哭得跟个泪人儿的心上人,顿时勇气也起来了。
脖子上架着剑,直接就往朱国公面前一跪,“爹,求您让我娶仙之吧!”
刷!
回应他的,是朱国公那根向来不离身的黑鞭。
一鞭子下去,只见朱岩嚎了一声,手里的剑匡当一声直接掉在了地上他的手臂上,蓝色锦衣裂开,有血渗出。
朱国公冲着他就是一声斥骂:“混帐东西,为了个小贱货竟然拿死相要胁,还气得你母亲晕过去,看我今日不抽死你!”
朱岩痛得顿时白了,但还是咬着牙求着:“爹,孩子从小到大没有求过您什么,只求您……”
“无用的东西!”
朱岩这话一出,朱国公大怒,直接又是连着几鞭子下去,他向来心狠,又是气极,下手自是狠,又无国公夫人拦着,几鞭下去,从未吃过苦头的朱岩连再一次求的机会也没有,直接痛得晕了过去。
而周围的人,根本没有人敢出口求情,眼见着朱岩晕下,朱国公这才森冷着脸停下了手里的鞭子,回头狠狠地瞪向了几名侍卫:“把世子给我抬进去,请个大夫治伤,叫大夫给他下点药,让他就这么躺着,你们给我十二个时辰盯着。”
“是。”侍卫早已经吓破了胆子,想到如果让国公知道是他们放了世子出去,以国公的性子,他们命都没了。
朱国公转身出了祠堂的大院,又出了国公府,坐上马车便叫人直奔尚书府。
随后,林家二姑娘与沈家三郎的婚事提前,十日后迎亲。
隔日,云想铺子送来了嫁衣,据说是重金截了另外一位城中待嫁姑娘的嫁衣过来用。
林仙之是在婚礼的前一夜被叫醒了起来换衣上妆才知道自己要嫁了,她哭着闹着不甘着。
林老太太亲自过来了一趟,冷冷的目光看着她:“十日前,朱家世子叫朱国公给打得晕了过去,眼下据说还缠绵病床,起不来身。”
“世子……世子……”林仙之愣愣地坐在了椅子上,眼泪落得更急,“祖母,您就不能帮帮仙之吗?”
林老太太冷笑地看着她:“你道你这婚事为何这么急促,你觉得你与朱世子这件事情还有一点儿希望吗?”
林仙之终于彻底绝望,她没曾想到,自己付出了身子,最后,还是没能嫁入国公府,甚至连个贵妾都不成。
更要命的是,她已经失了清白之身,若是这事叫沈家知道了,她又如何能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