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见真的是她,又哭又笑,又关心她又埋怨她,“爷,你就算要跑,你也要带上豆子啊!你自己就这么跑了,可让我担心死了!你说,你是不是想害豆子担心死!”
李文文擦干他的眼泪,“对不起,对不起豆子,我以为让你跟着佛子会对你更好,你可以跟他修佛,不用在我身边做一个小厮。”
她哇哇大哭,“你跟着我,我都没钱给你开月钱!”
第22章 剧情埋炸弹
李文文忙打量豆子的脸,豆子瘦了好多,原本肉肉的娃娃脸,现在蜕变出几分成熟男人的味道,她心疼地问:“豆子,你怎么瘦成这样?”
“我以为你被抓回京城了,担心你的安危,但佛子说你只是在和他闹脾气,有老板娘在,你不会吃亏。可是……”他脸上尚挂着几滴泪珠,心犹未定,“你和老板娘只是两个弱女子,若是碰到山匪……”
李文文愣了下,强调,“我不是弱女子,我是男子汉,虽然看起来不像。”
“先不说这个。尽管佛子不说,我看得出他非常着急,他弃了马车,换了快马,猜测张兰也许会带你在此落脚,所以就来了。”豆子眼神哀怨,彷佛还在气她不辞而别,“爷,你和佛子置什么气?”
她的话哽在喉咙,她要怎么跟豆子解释呢?她若说出来,恐会污了佛子在他心中的印象。她只好含糊带过,“唔,我也不清楚因何而起,但我和佛子始终不是同路人,早晚要分别的,恰好兰姐愿意带我走,我便走了。”
“爷,你在说谎。”他自小与她一起长大,深知她并不是传闻中那么坏,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你若真的只是不想佛子同行,不会不告诉我。”
李文文气,这里所有人都比她聪明,她谁也糊弄不过。
“反正就是……哎呀你别问了,我不会跟佛子去西域的,我要在这里和兰姐好好生活。”她拉着豆子的手,介绍给张兰,“兰姐,这就是之前一直照顾我的小兄弟,豆子。”
张兰挑挑眉,“见过。”
豆子憨憨笑道:“感谢兰姐一路照看现哥,只是小弟还要跟现哥再多说几句。”
张兰很是识趣,给他俩安排一间厢房。
主仆俩都知道对方要说什么,却没有把握能说服对方。
“豆子,我真的不会再回去了,我这几天过得很好,我想一直这样下去。”
“可是佛子……”
佛子佛子佛子,他怎么满脑袋佛子,李文文撇着嘴说:“豆子,兰姐对我很好,你不必担心,你大可跟随佛子继续前行,我支持你。”
“爷,豆子就算死,也要死在你身边!你要是赶豆子走,不如直接杀了豆子!”豆子震惊,他从未想过主子竟可以不需要自己。
李文文抱住豆子,像个孩子一样依赖着他。
不管在现代还是这里,从没有人对她这样坚定。她笑中带泪,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臭豆子,给你好前程你不走,非要留在小爷身边,好啊,你可别后悔!从今往后,爷绝不松开你的手!”
俩人斗了会嘴,豆子短暂告别李文文,他要回去与佛子报个平安。
李文文望着他的身影离开,丝丝失落在她心间环绕。
佛子,豆子来见我,你为何不来?
也好,不相见就不会贪恋。
很快,豆子就提着包袱回来,他一路飞奔,引得李文文尖叫:“豆子——你好快!”
她从二楼下去,急急打开大门,接过豆子手里的东西,“快,喝点东西。”
豆子摇手,“不了,爷,我已与佛子说清,佛子要我给你带句话。”
李文文尴尬地笑笑,佛子会对她说什么啊?
“佛子说,如果你的答案在路上,那他会在西域为你祈福。”
豆子掏出一串佛珠,“他说上次给你的丢了,这次的不要再弄丢了。”
李文文接过佛珠,心中暖意流过,她套在手上,那佛珠好像还带着他的体温。
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了吧,他们会各自过好属于自己的人生。
*
饭馆开张了,张兰让苏苏请来有名的舞狮队,放了鞭炮,李文文捂着耳朵,笑声不断。
张兰开始忙碌起来,苏苏和豆子简直是交际小能手,每天忙上忙下,把顾客照顾得极为妥帖,生意眼看越来越红火。
她也不时搭把手,照料下外国食客,他们的饭馆名声渐大。
人都道,主街尽头的那家卫龙辣条大饭店,别看名字起得不怎么样,味道是一等一的好,不仅有大菜,还有各色小吃可点,饮品也新鲜的很,尤其是他们家的店小二,一个能说会道,一个消息灵通,还有一个会说好几种外国话,那店里,有不少异域人常去,热闹非凡。
这日,豆子休息一天,硬要拉着她去西边逛逛,说是有好玩的东西可看。
主仆两个边走边逛,来到一处书馆,他贴耳道:“爷,我给你看好了,里面有许多新鲜的话本子。”
这倒是有趣,李文文进去,只见书籍整齐排列,分门别类摆放,她走到话本子那处,挑花了眼睛。
梨园梦、青楼恋,刺激刺激。
她左右挑选,选出几本,眼神不经意撇过一本,她心跳加快,感觉又找到了一个穿书人。
她取下那本名叫《霸道首富狠狠爱》的话本子,翻开几页,虽然作者已经竭力使用现在的语言去写,但她还是看出了现代的痕迹。
她仔细再看向书架,想再找几本类似的,但很可惜,也只有这一本。
“白雪莎莎著……”啧,不会是小孩子穿来的吧?
她拿着话本子,老板一见是这本书就笑了起来,“公子好品味啊,买去给你家中姊妹的吧?这本啊,是我们这个月卖的最好的,老生也看了一些,虽然看不太懂,不过少女们很是喜欢。”
“老板可知这作者所在?”
老板缕缕发白的胡子,“老生哪里知道啊,这也是从别处买来的,话本子的作者一般都是匿名。”
李文文有些失望,看来找到白雪莎莎并不容易。
待她要付钱时,她肉疼了。
她五官扭曲,不可置信,“十两银子?”
这都够买一头牛了!
老板笑道:“公子,纸本就贵,这些书都是老生雇秀才抄写的,十两银子老生都觉得便宜啦!”
她从兜里依依不舍地掏出十两银子。
完啦!她的零花钱全用光了!
豆子嘿嘿笑,“爷,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不过这本书名字倒是很特别……”
“喜欢什么喜欢,十两银子!爷的家底儿都被掏了!”她对着豆子一顿猛锤,豆子左躲右闪,她也不是吃素的,两人追逐打闹,便来到了百灵寺。
百灵寺的香火依旧那么旺盛,想必是光文还未离开。
他怎会停留这么久?难道……
她摇摇头,笑自己自作多情,扯着豆子离开。
“爷,你真的不进去看看?”
她不吭声,豆子便知她所想,“爷,进去瞧瞧吧!佛子也许也在等你,好好道个别如何?”
她站住脚。
好好道别……豆子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她最怕不能与关心的人说上句再见就悄然离开。
可是,她都已经下定决心了。
这讨厌的豆子,总是来撩拨她摇摆的心思。
“爷……”
李文文转身,一本正经问:“豆子,你今日带爷出来,是不是就为了这个?”
豆子被戳破,眼神躲开,不敢看她的眼睛,点点头就当承认了。
“我和佛子本就是两路人,你为何如此执着于让我们再相见?”
“因为豆子知道,佛子他……他……”他脸憋得通红,指望李文文能意会,但她就像个木头一样,根本不懂,豆子见状也不管了,直说,“爷,你就没觉得佛子对你非同寻常?”
李文文一脸震惊,啥?所有人都知道了?就自己之前一点没看出来?
果然自己是本世界智商倒数第一。
她磕磕巴巴回道:“倒、倒是不错……”
她心虚得很,“你之前不是说过,若是有人会阻碍佛子修行,你便会为他扫清障碍……”
现在她就是那个障碍。
豆子都要急死了,“爷,你不能自己瞎想啊!我说的是如有有人要害佛子!不是那个意思!”
“可他是个出家人……”
豆子这才知道为什么主子要逃跑了,“爷,你该不会不知道,西域和尚可以娶妻吧……”
“哎?”李文文大吃一惊,这是哪节课的内容,但她转念一想,就算能娶,也轮不到自己啊,“可我是个男人呀!”
现在民风这么开放吗,断袖都能接受?
只见豆子身子猛地一震,“爷,你该不会不知道,你是个女的吧?!”
李文文风中凌乱。
这是个悲伤的故事,那就是她的马甲早就掉了,只她自己不知道。
智商掉到黑洞里了。
第23章 真相大白了
她从没想到过自己会落入这样尴尬的境地,简直是众人皆醒唯我独醉。
李文文傻傻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掩饰她此时的心情,多说多错,干脆什么也不说。
“爷,你是真的不知道吗……”豆子也傻眼了,的确,王爷好像也不曾明着跟主子说过,也许她还真的不知道,“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这个你知道吗?”
李文文点点头,但她是好奇其他人知道不知道,就问:“所以,王府的人都知道?”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怎么可能,爷!现下离开京城,离开王府了,豆子便将实情都告诉你吧!”
豆子领着她走入一个僻静的小巷,他不再隐瞒,将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她。
“豆子是家奴,自小生在府中,爷出生的时候,豆子刚刚三岁,也并不清楚王府为何要对外宣称您是男孩,豆子只知道,王府当中除了豆子和家医陈大夫,应当无第三人知晓。”
李文文扣扣耳朵,这里听着,思维已经发散到国外去。
硕亲王为何多此一举?王妃生下个郡主,和生下个世子,有何不同?而且,到了原主娶妻时,怎么可能还瞒得住?
豆子好似看穿她的心思,继续说:“小的猜测,可能是因为那时王爷正在外征战,世子比郡主更可以让圣上放心,不过王爷宏图伟略,他在想什么,恐怕除了王妃也没人会知道。”
“为什么已经不重要,我想知道,我,是否是爹娘亲生?”
她早就想问,硕亲王说是亲生,但她觉得真的不像。
小说中李世子一家描写太少,原主在小说中的形象,可以说是相当扁平化,纯纯工具人。
但她穿来了以后才发现,原主的一生十分悲惨。明明没那么坏,最后却被世人唾骂,死后街坊都恨不得放鞭炮庆祝一番,她的父母也未曾爱过她,了解过她,连管教都不曾。
豆子明显怔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主子会提这样的问题,答道:“爷,你不是世子,但你是货真价实的郡主。”
李文文歪歪头,怀疑的意味很明显。
豆子斩钉截铁,“爷,王爷没必要!”
没必要?他没必要的事情做的可太多了。
李文文冷静分析,之前她就怀疑过自己不是王妃所出,而是硕亲王其他的女人生下的,看他夫妻二人的表现,加上豆子刚才模棱两可的回答,这点几乎可以确认。
但是硕亲王妃就一定没生过吗?
不一定,很可能是生下来送到哪里了,然后由原主顶替了。
那时硕亲王军权在握,说不定装的什么心思,把自己的儿子放在皇帝不知道的地方,没准以后还要有什么新的动作。
结合现代女频流行的某一类小说,李文文盯着豆子,开玩笑似的问:“豆子,你说,真正的世子现在是不是在哪个山旮旯种田呢?等到哪天再冒出来,抢权夺位?”
豆子唰的一下跪下了,“爷!您不要胡思乱想!”
哦猴,这是变相承认了。
她八卦起来,“难不成他现在正跟某个不知道他身份的女子谈恋爱?”
豆子脸都绿了,眉头紧皱,嘴巴干干巴巴地瘪着,表情十分精彩。
李文文惊喜地捂住嘴,还真是啊?
她扶起豆子,“没事没事,你跪什么啊,反正现在我谁也不是了,不过,你能不能跟我说说,真世子是不是没有和那个喜欢的女子在一起?”
豆子吓得再次跪下了,他脸跟奔丧一样苦,求道:“爷,您别问了!豆子答应过王爷,将世子的身份带进坟墓里!”
“哈哈哈还真是和小说一模一样啊!”李文文捂着肚子,笑得停不下来。
这个世界不大,倒是挺能装的,塞这么多小说都不违和,每个小说中的人物互相不知道,都以为对方是普通人。如果不是她熟读晋江金榜小说十年,恐怕也意识不到这一点。
她握住豆子的手,蹲了下来,“豆子,没事的,过去都不重要了,你不能说,我就不强求。你能跟我说说你心中的我吗?我想知道。”
不知道原主去了哪里,是交换着去了现代,还是在这个世界彻底泯灭了?她想知道她的过往,这样她的人生才不算无人纪念,她要随着豆子一起记住她。
豆子点点头,脸上带着一丝温暖的微笑,回忆着儿时,“爷小时候非常可爱,因为王妃潜心礼佛,爷就特别粘着奶妈和我,奶妈也十分疼爱咱们两个,换着花样给咱俩做好吃的。”
豆子似是在怀念那个温柔的奶妈,低下了头,“但是爷断奶后,奶妈就出府了,我再没见过她。也是从那时起,爷就没人疼了。爷总是哭着找奶妈,后来年纪再大些,大约是两岁多吧,就不再找了,开始自己读书,但是没有先生,爷学得很慢很慢,豆子无法,只能自己先学,再教给爷。”
李文文一哽,难怪豆子说话文绉绉的,合着还是原主的第一个老师呢!
“王爷在外打仗,有时一两年才回来一次,每次爷都给王爷背诗文,王爷虽不说,但我也知道王爷是开心的,只是,依旧没有请先生……爷慢慢长大,一次在宴会上遇见了被欺负的静娘娘,出手相助,那之后,就经常和静娘娘玩在一处,静娘娘从小文采卓越,爷就开始跟着静娘娘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