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一万零一岁——暮序
时间:2022-01-26 08:38:38

  “你先行回府,本将军另有要事。”他回了句,调转马头,策马往南安王府而去。

  自从被永和大长公主截了胡后,南安王心里便憋了一股气,誓要寻得天底下最俊俏的美男子,以取代宫里的那位玉人公子。

  这日他在外溜达了一圈回府,才刚喝了几碗茶水缓解口渴,便听下人来报,说上官将军来访。

  “没空没空,不见不见。累都累死了,谁还耐烦会什么客……等等,你说谁来了?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下一刻却陡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问。

  “是上官将军。”那下人又恭敬地重复了一遍。

  “上官远?那个煞神什么时候回来了?不是,他来找我做什么?”南安王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对那个杀人不眨眼的上官远向来怵得很,自然不敢怠慢,忙道,“快请快请,快快有请!不不不,还是我亲自去迎这煞神。”

  对着那尊煞神,他哪敢摆什么王爷的谱,连忙整理衣冠,亲自前去迎接。

  “这是吹的什么风,把上官大将军您给吹来了。大将军屋里请!”他涎着笑脸,将面无表情的上官远迎了进府,一路到了正厅,分主次落座。

  他又亲自端过侍女奉上的香茶,送到了上官远跟前,殷勤地道:“大将军请用茶。”

  上官远冷着脸,目光如炬地盯着他,只把他盯得汗流浃背,双腿发软差点坐都坐不住了。

  他努力回想了一番,自己应该没有得罪过这尊煞神吧?为什么要用这种看死人的眼神瞧着自己。

  他欲哭无泪,惨白着一张胖脸,却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说错了什么真的得罪了这煞神,从而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已经思考着要不要立即逃命,才终于听到对方开口。

  “太.祖皇帝在世之时,待你如何?”

  他连忙回答:“自然是恩重如山,能为太.祖皇帝叔父,实属三生有幸,不,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倒是他的真心话,那个皇帝侄儿对他们这些族人血亲,简直是厚恩。没有他,自己只怕坟头草都长了几丈高了,哪会有如今的富贵日子。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如此欺辱于他?!”对方突然厉声质问,吓得他再也忍不住‘咚’的一声软倒在地。

  “冤枉啊!大将军此话从何说起?便是给我十个,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他大声喊起了冤。

  “不敢?!那些什么公子不是你举荐入宫的?!”上官远脸色铁青,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愈发唬得南安王哆嗦个没完。

  “我、我那也是不得已为之,纯属是为了自保而已。”南安王白着脸,颤着嗓子回答。

  “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敬祥那事闹得那般大,他自己找死不要紧,可还要连累无辜。那一位岂是好欺负之人,齐王满府成年男丁全被杀了个精光,妇孺悉数没入宫廷为奴,敬祥媳妇当场就一头碰死了。”

  “还有老四、老五那几个也曾跟在敬祥身后吆喝的,一一被清算了个彻底。丢了王爵事小,没了性命才是事大。”

  “还有崔将军、马将军,肖大人等一干朝廷重臣,如今哪个的坟头不是长满了野草?”

  “那会子,莫说我一个啥都不会啥都没有的,便是满朝文武大臣,哪个不被吓破胆?生怕下一刻那刀便架到自己脖子上。”

  “那日子,如今想起来都是胆寒。”

  “你再瞧瞧,连太.祖皇帝定下来的继承人,她说废就废,眼睛都不带眨的。当然,也是那万氏不知死活,居然敢在朝廷下令丈量、重新分配土地,朝野上下大气都不敢喘,老老实实奉旨办事的时候,让娘家人趁机大规模圈地。这不就撞到枪口上了么?可怜我那大侄孙,倒是生生受了亲娘拖累。”

  他所说的一切,上官远自然也清楚,甚至当年若不是他威逼阻止,穆氏一族被牵连的人只会更多。

  当然,他亦因此付出了终身镇守边陲的代价。

  他定定神,问出了此行的目的:“那风华公子是你举荐进宫的?可知他身世来历?”

  南安王抹了一把额上冷汗,老老实实地回答:“自然是查过的,没查过底细之人,我又怎么敢送进宫去,那不是给自己挖坑么。”

  “凤骅乃是甘州人,生父是个账房先生,生母早逝……”他一五一十地将凤骅的身世道来。

  上官远听罢没有作声,皱眉思忖片刻便离开了。

  南安王长长地松了口气,生出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感来。

  上官远回京数日之后,陈国所派使臣亦到了大梁京城,以贺小皇帝穆垣即将到来的十一岁生辰。

  当晚,冯太后设宴相迎,文武百官、后宫太妃太嫔与众皇子皇女们均出席,连穆元甫与虎妞也不例外。

  这是自“还魂”以来,穆元甫头一回完完整整地看到他的文武大臣、后宫嫔妃与众皇子皇女。

  他的视线由朝臣所在之处开始,逐一望向每一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孔。

  这些人,有追随他出生入死征战沙场的将领,有为他出谋划策的谋士,也有他多番诚意相邀迎进朝堂的贤士,更多的却是不少或年轻或年老的陌生脸孔。

  这些人,都是经历过齐王之乱后仍旧稳稳立于朝堂上的,亦多是太后执政的拥护者。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