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洛在后面推着她,女孩快活得像只花蝴蝶。
他笑了笑,“嗯,是巧了。”
“别推了,来坐。”罗依依侧开身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别说你做这秋千的时候没考虑两个人一起坐啊。”
“我自然是考——”薛洛回了神,“你知晓了?”
罗依依搂着他脖子软绵绵凶他,“惯会骗人呢你,这院子连家具都是新的,你当我傻?”
“夫人聪慧。”
“少贫!”罗依依拿指头戳他的心口,雄赳赳像只得了势的小母鸡,“你说,你何时建的这院子?”
薛洛挽住那双不安分的手,眼里存的是笑意,并不说话。
两人在院子里玩了半下午,瞧着天色暗下来才觉着饿,罗依依馋小面摊上的鸡腿面,拖着薛洛往街上走。
街道上还有前几日没有化了的雪,罗依依和第一次来时一样,穿着毛绒的红披风走在薛洛身后,她还想踩他的脚印,但街上雪太薄了,又没有新的雪覆盖,走了会儿全化成了污泥。
薛洛自觉地蹲下了身,罗依依略微一跳就搂住了他的脖子,熟练地攀上去。
她把头往下垂,好让宽宽的披风帽子一下罩住两个人,帽子上有一圈绒绒的毛,捂得人暖呼呼的。
罗依依哈了哈气,热气碰到寒夜凝成白色的雾,被她吹成小狗小猫的形状,她没一会就玩累了,伏在薛洛身上闻他的味道。
走了一半落了点雪,罗依依撑起红伞,红光罩下来她突然有些恍惚,好像他们走在了从前的路上一点没变,只是前路少了两个十指相扣的人。
“薛洛。”
女孩的声音陡然就有些闷。
薛洛很快捕捉到她的失落,歪头蹭了蹭她,“怎么了?”
“我想祝姐姐顾大哥了,”罗依依扭着手指,“其实如果神器一直集不齐也挺好的。”
“我们可以一直这样走在路上,大家都不会变。”
“为什么走到这一步呢?”她伸手指了指前方空荡的街,“前面应当是有人的。”
她又叹了气,“也不知他们能不能寻到顾景。”
薛洛脚步没顿,稳稳背着她,“抓一个疯子,他两足够了。况且我们不是说好了玩几日就去找他们吗?这几日就好好玩,不用挂念太多。”
她闷闷地答应,乖巧伏在他背上了。
没过一会罗依依又伸了头,捏着薛洛的耳朵揉,“薛洛,你说汤圆自己在那会不会饿死?”
“你把他放在村子里一年他还长了肉,学了做菜,现下骨剑化了形,还多少有人陪他说话了。”
罗依依不停,又缠着他说:“可是骨剑是个女孩子,汤圆会欺负她吗?”
薛洛被她逗笑,“那不是正好吗?”
“也是,骨剑性子爆又爱吵闹,汤圆又是个慢性子,也不怕无聊了。”
她没老实一会儿又起来了,“可我心里总放不下,老觉着哪里有些奇怪。”
“依依,”薛洛停了脚不愿意再走,“那些都不是你该背负的。”
“就这几天,忘了身份和其他人,把你的心思全部交给我,好不好?”
罗依依听着有些不对,又说不出所以然,只是搂紧了薛洛的脖子,长舒了一口气,“好,我都不管了。”
面摊还在从前的地方,老板瞧着两人来了热切地招呼着,“你们俩回来了,可好久没有来了啊。还要两份鸡腿面?”
“嗯,两份面。”罗依依从薛洛背上下来,提着裙子进了摊子里,搓了搓手哈气,“老板你还认识我们啊?”
“认识啊!”老板爽朗地笑,“长得这样俊的闺女小子,哪能记不住!”
罗依依揽着薛洛狡黠地笑,“老板真会说话。”
老板瞧着两人交叠的手,慈父一样笑起来,“这是成亲了吧?”
薛洛垂眸看罗依依,面摊的热气柔和了他的眉眼,声音都带了笑,“是啊,成亲一年多了。”
老板闻言高亢地朝着对面糕饼铺子打了响指,大笑道:“听着没!成亲了,我赢了!”
罗依依还在闻着面香味,在一片蒸腾热气里抬了脸,“什么赢了?”
两份面熟了,雪白的阳春丝撒了翠绿的小葱,案上的鸡腿烧得油亮亮的,香味直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