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陆丰军解散,赵宁父亲也被绞杀,赵府亲属俱被流放,王知府哪里还会顾及,为着自己的仕途也不会去得罪冯觉。
这般思来想去,也没能想出个办法来,在权势之下,哪里有公道。
苏欣想到赵宁惨死在秋夜荒园中的模样,心中难受,她连为她正名翻案都做不到,真是枉为人友。
而方才匆匆离开去寻证物的李恒峰,在府衙中寻了几遍都没寻到那包袱。
目光四下打量,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难道知府将证据给毁了?倏的,李恒峰看向衙后宅院。
他几步跃进宅院,消失在王媛媛房门处。
是夜,两个人影偷偷摸摸的摸到王之章的寝屋中。
此时王之章和夫人吴氏正在前厅用晚膳,寝屋里黑灯瞎火,王媛媛和李恒峰两人进来一番寻找,并没瞧见装着冯觉衣物的包袱。
李恒峰本想着这包袱王之章不是藏在府衙,那便只有衙后家中。
王媛媛对家中地形事物熟悉,便在她屋中一直潜藏到晚间,待吴氏离开,二人才摸了进来。
可是在王之章寝屋中也一无所获,二人正待离开,门外传来声响,无奈闪身躲进衣橱中。
狭小的衣橱藏个较小的王媛媛不在话下,可加上李恒峰这一魁梧身姿,显得异常逼仄,加之空气不流通,二人在其中不多时便汗流浃背,头晕目眩。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王之章的声音:“夫人,这东西交给你,你把它保管好。”
“老爷,可是出了什么事?”吴氏有些担心地问道。
“那冯觉我虽判他无罪放了他,但是手上总要留个他的把柄,省得到时候被他反咬一口。”
王之章也是老谋深算,只是未料到李恒峰正躲在衣橱中听个正着。
“那赵家姑娘也是可怜,遇着这种恶霸,家中失势,再难翻案。她母亲刘氏多么骄傲的一个人,现如今也成了阶下囚。”
吴氏心软,念着往日与赵宁母亲有些交情,不禁感慨。
“怪只怪她命不好,教冯觉看上了。我手下的人调查来报,赵宁去那园子也是冯觉早有预谋。时也,命也。”
王之章也难得的叹息道,说罢吴氏将包袱收进箱笼,二人熄灯休息。
李恒峰双目猛地看向王媛媛,王媛媛微微颔首。
李恒峰从怀里掏出迷香,他与王媛媛皆捂住口鼻,不多时床帐中鼾声渐起,二人从衣橱中出来。
王媛媛在箱笼中翻找,果然寻得包袱,王媛媛将其中证物取出,又胡乱塞些衣物进去,照原样放好,二人悄悄离开。
第五十六章 贵人屈尊至
府衙后院宅子里最高的一间房舍屋脊上,坐着两个人儿,便是方才从王之章寝屋中,偷得证物的王媛媛和李恒峰。
二人坐在屋顶,看着天上的星夜,李恒峰转头瞧着王媛媛,面如凝脂,眸如点漆,他想要出言劝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王媛媛转头望向李恒峰,嘴角笑弯弯,颊生梨涡轻声道:“峰哥儿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小便知父亲是个怎样的人。”
说罢垂下眼帘,瞧不见眼中的光,但嘴角依旧挂着笑道:“他眼中只有权势地位,旁的与他都是无用之物。哪怕是亲人,若有一天挡了他的道,他也会亲手铲除。”
“起先也是因他之由,将冯觉送来予荫堂读书,这便是引狼入室。我知父亲做得不对,却没能出言阻拦,如今使的赵宁受害,我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媛媛,你怎能这么想,你又如何能说动你父亲,不要将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王媛媛不再言语,神情悲伤。
李恒峰想伸手抱抱王媛媛,却又不敢,只得又收回了手。
王媛媛缓缓倚在李恒峰的肩头,李恒峰整个人都僵住,不知该作何反应,心中挣扎一番,将手揽上她的肩头,替她挡去寒冷的秋风。
就这般坐了许久,王媛媛抬起头,圆圆的眼中微红道:“峰哥儿,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李恒峰点点头,将王媛媛送会屋中,她又寻了一块布把证物抱好,交给李恒峰。
李恒峰有些不舍的回头望了往王媛媛,终是隐身于黑夜中。
天明,苏府下人来往匆匆。
苏欣还在床上赖床,春柳等人忙进忙出的收拾着苏欣平日常穿的衣物。
苏欣有些困顿的趴起身揉揉眼,奇怪地问道:“春柳我的好姐姐,大清早忙活什么呢?”
“小姐正好您醒了,行李已经放在马车上了,您快起来盥漱一番,咱们立马就启程。”春柳扶起苏欣,替她披上外罩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