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书房外,仆人便退下,林慕上前扣门,里面传来一沙哑声音道:“进来。”
屋门打开,里面坐了一个老者,老者目光犀利,虽年老浑浊,可仍旧带着将人煞气。
“侯爷,人我便交予你了,还望多看顾。”
这老者便是忠义候朱程远,朱程远看了苏欣一眼,垂下眸子眼含悲色,复又抬首冷声对外道:“洪英,把她带去留香院。”
朱程远说罢便不再搭理二人,林慕与苏欣出了房门就要告别。
“你跟着去吧,有事我自会联系你。”
林慕的面上带着面具,看不清神色。尽管如此,此时也是苏欣唯一熟悉之人。
“我要一直住在这吗?”
苏欣犹自不敢置信,一切那么的突然且不合理,却又进行的极其顺利。
好像只有自己仍处在懵懂之中,其他人早已商议好了一般。
直到林慕离开,苏欣随着下人来到留香院中时,一个小丫鬟满面怒容的看向自己,苏欣才安心,原来并不止自己一人觉得,此事是多么不正常。
小丫鬟身着淡绿裙衫,外面还罩了个薄斗篷,眼眸细长,一对淡眉极是好看,只此时的眉,气的恨不得立起来。
环顾四周丫鬟,没一个披着斗篷的,因着要干活服侍主子,身为奴仆,衣裳要便利,哪里还能穿斗篷。
想来这个丫鬟与别个不同,小丫鬟叉腰扬着下巴,看向领着自己来的仆人道:“洪叔,这人来小姐院中做什么!”
“玉莲,以后侯府小姐便是她。”洪英沉声道,虽话语间没带出什么情绪,可眼中也是不赞同。
名为玉莲的丫鬟,上下将苏欣打量一遍,嘲讽道:“打扮的不伦不类,女扮男装行走,还不知是个什么风流性子,这样的人岂能作忠义候之女。”
苏欣的性子向来是刚烈,起先还因占了人家女儿的位置,有些愧疚,此刻哪里还能忍让。
“你这么温柔贤淑,怎不教你做侯府小姐。再者说了你当我愿意来,若非被迫,我还用再此听你废话。你若有能耐和主事之人说去,在这叨叨个什么,只会呈口舌之快。”说罢苏欣也不理会在场众人,一弹因赶路满是尘土的衣袍,往屋中去。
“你站住,谁允许你进去。”玉莲还不死心,上前要捉住苏欣胳膊,教苏欣往一旁稍闪身便躲开。
苏欣对付个弱不禁风的后宅小婢女,要是还被她得手,那她这身功夫便白练了。
玉莲一晃身,差点摔在地上,好在一旁婢女扶住,才不至于丢人现眼。
玉莲只觉满面涨红,往日里因是妙真身旁得力大丫鬟,哪个不须敬着,连侯爷和夫人都对自己和善有加。今日碰到苏欣,所受藐视是前所未有的,玉莲岂能忍受,挥掌就要往苏欣脸上掴。
苏欣伸出手轻松便将她的胳膊制住,手指微微使力,玉莲便疼的叫出声。
此时,一旁一直旁观的洪英出手,他手中弹出一石子袭向苏欣,苏欣以另一只手接住,冷笑着看向洪英道:“这是做什么?”
“还望小姐能放了玉莲,她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莫要欺她。”
洪英面上也染了怒意,见苏欣初次入府不仅占了自家小姐位置,还要打她贴身婢子,岂能不生怒。
“不知你是?”苏欣歪头疑惑道。
“在下乃是侯府管事洪英,这位小姐你若有什么怨气,尽管朝我来,别伤那弱女子。”
“真个可笑,难道不是你口中的弱女子,先要来打我吗?”苏欣更加用力一捏,玉莲疼的几近昏厥。
“洪叔救我。”玉莲大喊道。
洪英被苏欣一问,知道确实理亏,又见玉莲疼痛难忍,道:“她不过是不想别人踏足小姐寝屋。”
“我方才来,为何不带我去别的屋中,要将我带来此处。”苏欣照旧悠闲问着,反正此刻疼的不是自己。
“这...这是老爷吩咐。”
“我可算涨眼界了,这就是忠义侯府的规矩?主子的话可以不听,善做主张。”
苏欣这张嘴,向来是得理不饶人,说的洪英和玉莲俱是一惊,不敢担这违抗主子命令的名声。
“偌大个侯府,你身为管事应当明事理才是,张口便只晓得护短,说出去只怕招人笑话。今日我再说最后一遍,你们若有异议,只管去寻主事之人,别在这跟我吵闹,当我稀罕这侯府小姐的位置。”
苏欣突然松手,玉莲由于惯性终是歪倒在地,大丫鬟的体面摔得丁点不剩。
苏欣背手,悠悠往屋中去,边走还边道:“可要和你家老爷仔细说说你们的所作所为,我到要瞧瞧侯府的规矩,究竟是怎样。”
苏欣推开屋门,见屋中布置颇为风雅,入目房屋极大且高,可能是京中房屋独特之处,也可能是妙真平日不得出屋,特此建造。
正房里是一厅,门口一座屏风,往常女儿家闺房屏风,不过绣着花卉或者山水。
而此间却绣着一只展翅高飞的烈鹰,鹰目炯炯有神,身上羽毛栩栩如生,绣得很是灵动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