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当家豪爽,我也不与你客套,今日前来正是为了商讨私盐之事。”俞怀生不着痕迹的从大当家手下移开肩膀说道。
俞怀生今日特地来到盘虎山,便是为了从此处买批私盐。买卖私盐在当朝可是要被处刑的,若是被抓到坐牢还是小事,往大了说砍头皆有可能。
百姓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便是食盐,盐铁官营,百姓只得从官家处购买,若是私下倒卖却是大罪。
可是为何自古以来买卖私盐屡禁不止,因着这其中利润实在可观,往往有人铤而走险,一本万利。
“我这里是有一批私盐,是从漕帮兄弟那得的,漕运上查的严,我把它运到这颇费了番功夫和人力。”大当家一挥衣袍,做到主位置上,挥手示意俞怀生坐下。
俞怀生与白芃在左右下首坐定,俞怀生方才开口道:“一路艰险想必不易,不知大当家定价多少?”
大当家一听俞怀生此言,笑着拍了下椅边扶手大声道:“俞兄弟果然直爽,我喜欢你的性子,就不愿与那些个满嘴之乎者也的书呆子打交道,咱们敞开窗子说亮话,这私盐我要你一两五钱一斤也不为过吧?”
俞怀生皱眉摇头道:“官家不过二两,你这一两五钱价格实在太高,我尚要顶着风险去卖,实在算不得划算。”
大当家听后急了眼,站起身激动道:“我为了这批东西,折了好几个兄弟,要这价怎会高。”
俞怀生面色如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坦然道:“做这种刀口舔蜜的生意,自然要担些损失,只是这损失却不能加进货物中,这是你的人能力不行,所以丢了性命,怎能让我来承担这个损失。”
大当家闻言气的青筋暴起,就要上前抓过俞怀生好好揍一顿,却被白芃拦住,使了个眼色,大当家强忍住气粗声粗气道:“那你打算出多少银子?”
俞怀生好整以暇的坐于椅上,气势逼人,虽坐于下首,气势却全然不输大当家。
俞怀生见大当家气急败坏还强忍的面色发红的模样,晓得是无人接手他手中的私盐,所以着急了,如今好不容易遇见自己这个大主顾,能吞下一整批货物,怎舍得就此错过,哪怕再生气,也只得忍下。
俞怀生伸出食指比了个一,大当家见后再忍不住,才要爆粗口,一旁白芃站起身道:“俞公子,按理来说我们损失了几个兄弟确实不该由你承担,但一两银子实在是太低,这一路的风险不需我们多赘述,想必你也晓得各种凶险,还望你能以诚相待,给个实在价。”
大当家还要说话,被白芃挡了回去,只得气闷的坐于座上,直喘粗气。
俞怀生此时露出笑容道:“二当家的话也有道理,但若非你们一上来便开出一两五钱银子的价格,我又怎会强行压价,说到底并不是我不实在。”
白芃听音知意,晓得俞怀生并不是好对付之人,只得打叠起精神道:“也是我们心急,才会开出这个价,还望俞公子不计前嫌重新定个价,我们也好商讨一二。”
此时定价的主动权不知不觉中已不在盘龙寨手中,竟是由着俞怀生牵着走,俞怀生见目的达到,也不再耽搁。
“一口价一两二钱,不知大当家可否同意?”俞怀生看向大当家说道。
大当家当下没有吱声,再看过白芃后点头勉强应下。
第一百二十四章 官府强捉拿
白芃笑着站起身对俞怀生和大当家道:“那白某便恭喜二位生意谈成,所谓谈生意过程中有些意见不合之处实属正常,最终能定下这批买卖,是我们双方互利之事。”
俞怀生见此,晓得白芃是刻意缓和方才的气氛,垂眸见大当家尚有些不忿,但依旧端了两杯酒起身,俞怀生亦起身接过酒杯,双方不发一语痛饮此酒,饮毕后大当家哈哈大笑。
“俞兄弟果真是个性格直爽心胸广阔之人,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说罢笑着与俞怀生一拍掌,这次俞怀生心中有数,这一掌也是用了力气,大当家险些没稳住身形,愣了半刻后,复又开怀大笑。
“大当家客气了,我俞某能与盘虎山大当家结交也算得幸事,更何况能以友人互称。”俞怀生身形未动,依旧稳稳的站在原地,长身玉立且有一种清风俊逸之态,使得大当家这一粗汉也不得不暗自赞叹。
“俞兄弟这样好的相貌不知可有婚配,我们寨子中可有不少美人,既你是我的好兄弟,我做主让你挑上两个。”大当家摸了摸胡须,朝俞怀生贼眉鼠眼的挤了挤眼。
俞怀生闻言微微勾了勾唇角,脑中想起那人身影,笑着摇了摇头道:“先谢过大当家的好意,我已有心上人,且唯她一人足以。”
大当家瞧着俞怀生面上满足幸福的模样,心中不知怎的一动,不禁有些羡慕,忽而想起多年前的故人,心中大痛,也失了谈兴,有些恹恹的坐下。
俞怀生见事已谈成,也不在此地多留,道明三日后盘虎山下取货后,告辞离开。
由白芃送俞怀生出来,二人行在寨子间白芃歪头看向俞怀生道:“不成想俞公子这样的人不仅生的相貌堂堂,武艺也不俗,在下与俞公子站在一处真个自愧不如。”
俞怀生听后抬眉看向白芃,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道:“白兄弟太过自谦,像白兄弟这般人物在这寨子中做个二当家实在有些屈才。”
二人点到即止,白芃听后只是扯了扯嘴角,并未接话,而人一路无话走至寨门处。
此时却有几个人拖着一个人全身似个血葫芦一般,没个好地处,白芃见后忙上前去问。
“这是做什么?”白芃目露愤怒之色道。
那几个人见白芃生气,有些手足无措道:“是升子私下与寨外之人做交易,被大当家得知,一顿鞭子下来变成这样,大当家叫人不许给他医治,扔到山林间自生自灭去。”
白芃闻言皱眉,面上神色并不好看,几人见白芃迟迟不发话,只得道:“二当家若没什么吩咐,我们便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