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管事瞬间明白了王之章的用意,可他心中却不想这么做。
箱笼从前门大咧咧的抬进去,周围人都能看见,不用半日时间,满益阳城的人都晓得苏府带头捐了银子。
王之章是为着叫益阳各大有钱有权家族瞧瞧,苏府已经捐了银两,接下来他们该有所行动了。
各家家底深厚,一家拿出几万两也不是问题,这般银钱粮食的问题全都迎刃而解。
可是如此行事,苏府就把整个地界的权势富豪得罪了,他们这般带头捐银,外人看着是担了好名声,但背地里这些人,一人一口唾沫星就能将空有钱财而无势力的苏府淹死。
消息到时候传出去谁都知道苏府有钱,背无靠山,岂不任人拿捏。
苏府这些年成为首富后,本就小心翼翼的低调行事,才能得今日安稳。
王之章这一举动无疑会给苏府带来诸多麻烦,要说他一个小小管事能想明白的事,知府大人能不明白么?
王之章也明白这样做只会给苏府带来不好的后果,可他已经顾不得着许多了。
在他心中还是觉得我能用得上你们苏府,是苏府的荣幸,不过是利益牵绊,有哪里能有真情,谁又会为你着想。事关自身利益,旁的都是过眼云烟。
苏管事尽管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却依旧不得不听令于知府大人,使人将箱子从前门抬了进来。
周围还有衙役大肆宣扬鼓励,苏管事面色难看的从府衙离开。
事情果如王之章所料,短短三日财库就堆满不少银。
王之章命人即刻开始重建房舍,且开展多次集会,鼓励摊贩经商,临边与胡人贸易,不久益阳城逐渐正常运转起来。
而此时远在京城的一间屋里,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几案,案上摆放着成堆的卷册,还有大大小小的袖箭,由黄金制成的,也有铜制的、铁打的多种多样,看着与这屋中陈设格格不入。
几案后坐着一个男人,披散着头发,穿着黑色夹金丝里衣,把玩着手中一个精小的袖箭。
有人轻敲房门,男子应后,几个彪形大汉拖这一麻袋进来。
几人朝上位之人恭敬行了一礼,扔下麻袋又立马出去,只剩一个中年男子阿迅,站在原地等几案后的人发话。
“解开吧。”男子一扬下巴道。
“是的,主子。”
阿迅解开麻袋,并将麻袋中人蒙眼布条去除,陈五乍一见亮光,顾不得刺眼光照,只惊恐地环顾四周,不知这伙人绑他来做什么。
“陈五,你感染时疫,可是被益阳城中苏家所救?”阿迅问道,陈五不知这些人是什么来历,竟知道自己姓名和行踪。
陈五害怕,只能老实回答:“是,是在苏府。”
阿迅接着问:“你可知是何人救你?”
陈五摇摇头道自己不知:“我只是晕倒在地,被一个衣衫破烂的年轻人所救,别人称他为无名大夫,我也不晓得他的真名是什么。”
“他下巴上是不是有一颗黑痣?”
“是有,你们怎么知道的?你们抓我来做什么,我没有钱,穷得很。”
陈五到现在依旧迷迷糊糊,不清楚这些人的目的,只是看着就凶神恶煞的不好惹。
“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想死就少废话。”
阿迅恶狠狠的拿腰间刀子向前一比划,把陈五吓得瑟瑟发抖,恨不得立时回到红石村里,老老实实种地,再不踏出村中半步。
可现在后悔害怕也没有用,刀就架在脖子间,他只能老老实实的跪着。
“益阳灾情有上报到朝廷么?”上首男子问道。
阿迅连忙回答:“未曾上报,小的派人查了,叫巡抚刘邀把消息拦下。”
“那益阳城现在怎么样了?”
“益阳城已经开始重建,经济也逐渐开始恢复。”
上首男子一挑眉道:“哦,这么快便开始重建恢复了,这益阳城挺有意思的,如此天灾重创,还能仅凭一城之力赈灾恢复。”
“听闻,正是苏家第一个带头捐银,才将银库填满。”
阿迅将打探来的消息一一汇报“苏家是周边三州五县的首富,苏家家主名为苏永昌,家有一儿一女,行事向来低调,此前小的去打探消息颇费了番功夫。”
原来阿迅就是当初在混沌摊上打探消息之人,后又在苏府门口徘徊多日,未能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苏府下人嘴都很紧,后来方府寻丢失金银,阿迅心生一计,给苏府寻了个麻烦便离开。
“苏家?”男子轻笑,“还有个女儿,多大了生的可漂亮?”
阿迅踢了踢跪在地上的陈五道:“主子问你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