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有浴血拼杀过,隔着层层衣衫的皮肤又怎会沾染鲜血,皆是他待她的细心与温柔。
而她待他也同样细致,每一寸皮肤都确认光洁没有刀伤才彻底放心。
末了,又用木勺舀起一瓢水兜头浇下,浸湿长发,再打好皂角。十指穿过头发,使上恰到好处的力气按揉头皮叫他放松些,最后冲洗干净。
虞清梧拍拍他的肩膀:“洗好了。”
闻澄枫嗯了一声,嗓音好像有些沙哑,人却没有动,反而道:“姐姐,你先转过身去好不好?”
虞清梧暗自挑眉,穿个衣裳也要害羞?
她依言转身。
闻澄枫听见动静回头,见虞清梧确实背对着自己,无声舒出一口气,连忙从浴桶中走出准备拿衣衫披上。
可当他伸出手才骤然发现,挂了干净衣物的木架在虞清梧面前。他若是想拿,只有两种选择,要么走到姐姐正对面处,要么让姐姐帮他拿了递过来。
无论哪种都一样会在他不着寸缕之前,四目相对。
闻澄枫抉择后,又一次语含央求的开口:“你再将眼睛闭上,好不好?”
虞清梧看了眼在自己面前的衣架,了然阖好双眼:“闭上了,你且过来拿吧,我保准不会偷看你的。”
话音刚落,倏尔她的鼻子有些痒。
“阿嚏——”许是趴在桌上小憩着了凉。
她连打两个喷嚏之后,几乎是下意识抬眼,闻澄枫正好走到衣架前,不偏不倚,虞清梧目光不经意便落在他挂着水珠的赤`裸上身,肌肉紧致,人鱼线向下延伸,直到裤腰扎系处戛然而止。
被水浸透的衬裤熨帖着皮肤,却又描摹凸显出另一种弧度。虞清梧眉梢挑扬,顿时恍然。
难怪又要她背过身,又要她闭上眼。
看来那日的吉祥三宝汤虽害人上火流鼻血,可效果也是顶顶好的。
闻澄枫注意到她视线久久停留,整个人僵硬在原地。方才她帮他沐浴,纤柔指尖轻擦过后背,又轻抚过前胸,留下的仿佛不是水渍,酥痒得点燃一串火苗,叫他怎么可能保持平静。
他难堪得脚趾蜷缩:“姐姐,别再看了。”
“好,我不看。”虞清梧眼神自下而上挪到闻澄枫抿成直线的嘴唇,正经问,“但你想怎么办?”
这还能怎么办,闻澄枫胡乱扯过衣裳,手忙脚乱得也顾不上看自己拿的究竟是里衫还是外袍,慌里慌张就往身上套,以期遮挡。他嗓音越发喑哑:“过一会儿它自己就好了。”
虞清梧眉心一跳,走上前歪头笑道:“我就在你面前,为何要忍着难受由它自己好?”
闻澄枫瞬间连穿衣裳都不会了,局促攥紧手里衫袍。一月初春穿透窗棂的清风本该微凉,这晌他却觉周围空气变得灼热旖旎,宛如身旁添了个熊熊燃烧的火炉,烧得人脖颈与耳根滚烫,潮红继而攀上脸颊,喉嗓干涩。
在虞清梧又迈步朝他靠近时,闻澄枫着急往后方退,却不小心撞到身后衣架,倒落在地发出一阵巨响。
噪音钻入耳廓,让他猛然清醒些许。
“不行……”闻澄枫呼吸急促凌乱,全凭意志力在忍耐,他连连摇头,“不行的。”
“有什么不行的?”虞清梧倒真是被他的反应弄糊涂了。
古来有多少帝王耽于美色,溺于享乐,贪得便是这人间极乐。再有那颢京城中风月勾栏,夜夜灯火通明,笑语莺啼不断,纨绔风流,才子也风流。春宵一度又着墨酝出艳词篇篇,足看得人面红耳赤。
怎到了闻澄枫这里,就如豺狼猛兽避之不及了呢。何况他们已然心意相通,还有什么不行不好的。
难不成,他是在暗指自己现在依旧还不行?
虞清梧思来想去觉得唯有这一种可能了,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根治顽疾,也非几碗补汤便能成的。
正沉吟着,突然,前一秒还离她远远儿的人,蓦然搂紧她的腰身,用力将虞清梧拽进怀里。她靠在闻澄枫濡湿的衣襟前,感受着胸腔急促起起伏伏,听见喑哑声线从头顶传来:“让我抱一会儿。”
他没害羞,而是怕自己克制不住冲动逾礼。
他说:“我还不曾同你成亲,没有给你名分,不能做那些过分的事儿,只抱一刻,就知足了。”
虞清梧万没想到会听到如此回答。
“你还讲究这个?”
第63章 挟持(双更) “用禅位诏书换虞清梧的……
闻澄枫居然这般守礼节、讲男德,是虞清梧怎么都没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