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触电般浑身一颤,酥酥麻麻的痒意在少女指下攀升,流窜过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他听见血液中似有某种声音在叫嚣……
“长,长公主……”闻澄枫嗓音紧绷,动作颤抖着按住虞清梧辗转风景的手,“别,别这样……”
“别这样?”虞清梧眼皮半掀,盈了湿润水雾的微红眼角暗藏无限妖娆,“衣裳穿得这般严实,怎么沐浴?”
语罢,她双手掬起一捧水,将遮挡心口的花瓣尽数撩开。
春光乍现……
闻澄枫骤然从梦中惊醒,愣愣盯着床顶,大口喘气。
他额头满是汗液,身上似乎也出了汗,黏哒哒沾在皮肤与衣服之间好不难受,闻澄枫掀开被褥……
蓦地,他瞥见自己身体发生了从未有过的明显变化,少年顿时坐在床上一动不敢动,连思考都忘记。
在南越,男子二十弱冠,方可娶妻成婚。而在北魏,则盛传着另一句话:十四启蒙十六成家。
他今年恰值十四岁,却因为被俘南越不曾接受启蒙,但在军营中那两年,身边个个是血气方刚的大汉,有些事听得见得多了,便也什么都懂了。
闻澄枫眼珠子一转不转,凝视着被褥上那滩明显色深的湿润,面颊缓缓浮上红晕。
连带着胸口,在梦中被少女玉指触碰过的皮肤,如火烧般灼热,仿佛跳跃着烟花。
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旖旎、暧昧、风情,还有几分龌龊。
更重要的,对方可是长公主!他心目中独一无二的长公主啊!
实在太冒犯了……
闻澄枫默默起身,想要换下这套污糟床单。
可他刚上手动作,门外突然传来长公主的声音,吓得少年手指猝然一顿,急忙重新躺会床榻闭眼装睡。
梦中场景历历在目,他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长公主,能躲一时是一时。
“这是何物?”门外,虞清梧拦下送药太监询问。
小太监向她行礼后道:“回殿下的话,这是奴才按照太医所开方子,去太医署抓药回来后煎的驱寒汤。”
虞清梧嗅了嗅,果然闻见淡淡生姜味从药香出散逸。她从太监手里接过漆盘道:“给本宫吧,你退下。”
继而推开面前房门,走进屋中。
凉风吹得铜炉炭火爆出噼啪声响,暖意扑面而来。她瞥见床上少年双目安静闭着,沉睡未醒。
虞清梧想起明月湖畔闻澄枫肤色苍白的可怜模样,这晌也不忍打扰他休息,便任由他睡。只是走上前将少年露在被褥外的手,塞回被子中。
装睡少年察觉到她的动作,顿时浑身僵硬。
闻澄枫想起那滩潮湿。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躺姿有没有将其完全遮挡住,如果被长公主看见……
真就怕什么来什么,虞清梧将被褥掀开一条缝,放下少年手腕,并没有立马重新捻好被角。她似乎看见了某样奇特的东西,以至于保持着掀起被角的姿势久久未动。
“那是……什么东西?”
闻澄枫甚至听见虞清梧疑惑地小声嘀咕。
完了,一定是被发现了。
铺天盖地的羞耻感瞬间席卷住他。
闻澄枫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如此不堪,如此丢人,他突然有些后悔了。
后悔耍小心机故意借虞映柳跌入明月湖。
……不对,如果不坠湖的话,就没法让长公主马上挥退说书老头儿出宫,也就等不来虞清梧着急救他,不会知道长公主原来是真心在意他。
所以他不后悔自导自演落水,那就是后悔方才龌龊的梦境。
……也不对,虽然他明知这样很不堪,可当虞清梧步步倾近,柔荑玉手轻抚过皮肤,自己却并不排斥那酥痒之意,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贪恋与一缕抓心挠肝的上瘾。
所以他也不后悔梦境中臆想的暧昧,那便只能后悔没有早些醒来,将污渍处理干净。
而闻澄枫脑海中思绪七颠八倒之时,虞清梧的手已经慢慢伸进被褥想摸索那样看似熟悉却又不敢确定的东西。
少年陡然一个激灵,顿时忘记自己还在装睡,直挺挺坐了起来压住被褥。
虞清梧被他骤然的大幅度动作吓了一跳,怔了小半秒后道:“你,压着我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