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了,能狠心地挂断她一切通话,无视她一切问候,却在真正面对她时潇洒不起来,尽力求全着。
敢这样直白地讲明,是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听不出其中的深意吗?
“我知道了。”鹿好突然说。
被打断的郑英怡怔了一下,以为鹿好想通了,欣喜道:“好好,你……”
“你不用怕。”鹿好微微往后一退,甩开郑英怡想拥抱自己的手,漠然道,“等你以后老了,我一定会养你的。”
鹿好拂袖而去,郑英怡因她决绝的语气一惊,下意识紧跟上来想再解释几句,谁知刚追迈过连接客厅的玻璃门,随后就看见吴墨和姜闻被那位张姓男人迎了进来。
男人有些局促:“他们说要找鹿好。”
尴尬的氛围中吴墨最先反应过来,解围道:“我给好好打电话她没接,我有点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我静音了,没看见。”鹿好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复而垂下眼帘,“我先上去收拾东西。”
吴墨明显对郑英怡在家并不知情,回姜闻家的路上还明示暗示地问鹿好正好碰上郑英怡出差回来开不开心什么的,鹿好只能强笑着回应。
他们都默认规避了那个男人的存在。
回了姜闻家,吴墨惦记着鹿好困倦,催着她去补个觉。
姜闻本来也换好家居服准备午睡一会儿,却在去厨房找牛奶喝的时候看见鹿好卧室门没关,安安静静站在窗前剥橘子皮。
鹿好随意地束着丸子头,窗台上的橘子皮快堆成一座小山了,姜闻倒完牛奶回来看见她还在剥,端着杯子敲了敲门,提醒道:“别一次吃太多。”
鹿好一瞧是他,不大乐意地说:“舍不得给我吃啊?”
她气不顺,显然是在抬杠,姜闻没太放在心上,想回卧室,半步还没迈出去又犹豫了,身形一晃,走到鹿好身边放下杯子,也挑了一个橘子。
鹿好二话不说挪开一点,跟他分开些距离,手上的动作一刻也没停。
姜闻瞥她一眼,边吃边状似无意地问:“阿姨回来待多久?”
还回来呢,她压根没走。
在心里吐槽的鹿好闷闷不乐地答:“不知道。”
姜闻咽下一瓣橘子又问:“那阿姨说什么了吗?”
鹿好冷淡地:“没什么好说的。”
姜闻关心她父母的事才心血来潮地问起这些,但不成想鹿好和郑英怡的交流不太顺利,鹿好跟吃了枪药似的,对他的态度这么不好。
姜闻沉默了片刻,还没想好再说些什么,就眼见鹿好又拿起下一个橘子要剥皮,他伸手一拦:“别吃了。”
鹿好肩一耸头一歪,不悦地盯着他:“你能不能别什么都管?”
姜闻指了指她面前那堆橘子皮山包,试图跟她讲道理:“你吃了很多了,要适可而止。”
鹿好不知从他的语气里联想到了什么,星亮的眸子一瞪,叉着腰理直气壮地反驳:“这橘子我结的账,我拎回来的,又没要你帮忙,凭什么听你的啊?”
纵使鹿好总跟他对着干,但绝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姜闻被她的声调震得一愣:“我是怕你胃疼才……”
鹿好将袋子里剩下的橘子一股脑塞进姜闻怀里:“行,总是你有道理,你最有道理!”
她转身滚到床上盘腿坐下,回头抓了个枕头抱紧怀里,皱着眉气哼哼地赶他走:“慢走不送,记得关门!”
原本想缓和一下关系的姜闻:?
我就是劝你少吃点橘子?为什么生这么大气?
姜闻莫名其妙了半晌,最终认定鹿好是因为家事心情不佳,还是帮她收了橘子皮,离开了客房。
月考杜天柔总分比鹿好低了十几分,消停了不少,而之后的几天里,在学校里和姜闻父母面前能很好地扮演着应有角色的鹿好,私下里在姜闻面前总是格外易燃的,连带着她也不问姜闻问题了,独处任务变成了真正的自习时间。
他们的相处模式回到了刚穿越的那段时间,迫于形势无奈地终日面对彼此,保持着冤家该有的距离,又好像有什么不太一样了。
直到又一个周五,月考家长会如期到来。
全班除了鹿好的位置空着,其余均座无虚席。
周五的最后两节课是自习,被家长会一占用,学生们就拥有了难得的全校性自由活动时间。
许珍宜的脚伤好得差不多了,鹿好挽着她四处乱晃,没一会儿又嫌晒,两个人就躲进了树荫底下。
操场上各类运动游戏应有尽有,鹿好旁观完一局抓人游戏,又饶有兴味地看别人跳大绳,天气闷热,没多久她开始犯困,正坐在石阶上托着下巴勉强地撑着眼皮,就听见不远处一片小声地喧哗议论,被许珍宜扯了扯衣摆提醒才发现是周睿向她走过来了。
周睿走近了跟她打招呼,鹿好只得站起来礼貌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