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墙,白色的床,仿佛还能闻到消毒水的味道。
这是在医院里!
当她知道是医院时,前面的场景就变得清晰起来,那是一个英俊的青年男子,他站在床边,抱着襁褓小孩不停地唤着:“以后你就叫万宝宝啊,宝宝。”
是爸爸妈妈!
爸爸不喜欢第二个‘宝’轻声,一直重重地叫,说这是自己最重要的宝贝,当然要最重重的读,每个字都是他沉重的爱意,听起来就像是‘饱饱’。
还在床上的貌美女子翻了个优雅的白眼:“取的什么名,让女儿以后怎么交朋友。”
男子抱着女儿哎哟哎哟做作地叫唤:“哎哟哎哟,这有什么不好,以后他人都要叫‘宝宝’,就会知道我们这是宝贝女儿,我的宝儿哦~”
女子还很虚弱,笑得十分温柔:“让我看看我们宝宝。”
男子跪在一旁,将还未睁眼的小婴儿轻轻放到女子怀中,动情地流着泪和女子说:“老婆,谢谢你。”
女子轻轻地帮他拭去泪水:“说什么呢,让我们宝宝都看笑话了。”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
你们这个时候都这么年轻,爸爸这么英俊,妈妈还是那么美丽。可是我好像只记得在你们的怀里哭,什么都没看清,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在那个怀里长大,她在怀里哭,也在怀里笑,所有的稚气、快乐、肆意还有青春都在那里度过。
爸爸妈妈,我现在不叫宝宝了,妈妈我难受,很难受。
爸爸,牙老子,我改名字了,你还会来看我吗?可是再也没有人叫我宝宝了。
妈妈、妈妈、嗯妈、嗯妈........
自从当年飞机失事后,家里就是剩我一个人了,你们就那么狠心,把我一个人留下来。
我不想别人再和你们一样叫我,留下我一个人想你们两个人,太痛苦了。
痛苦就像是密密麻麻的丝线缠绕着自己,无处躲藏的透明丝线散落在空中,只要挥一挥就会触碰到啊,它时不时收紧抓住你的心脏,叫你无法呼吸,无法思考,只能颓然地瘫倒在地上,蜷缩着自己,等待、祈祷、求饶并且泪流满面。
散去的风吹落了一身的痛苦与思念,不知道它要去往何方。
说是要睡到自然醒才起来,可是大丫已经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她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打算下楼去烧水,才路过万宝妆门前,便听到房屋里好像有声音,大丫趴在门前,好像是有声音。
是在叫我吗?
大丫敲敲门:“女君你醒了吗?”
等了片刻,她听得不太清楚,里面好像有些呢喃的声音,于是轻轻推门进入了耳房,女君的声音愈发明显了。
“女君,是需要服侍吗?”等大丫走进房屋,看见床上的女君大惊失色,“女君你怎么了?”
只见万宝妆闭着眼睛皱着眉头,不安地小幅度晃动身子,脸上一脸绯红,眼下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她紧咬着牙关,却不时颤栗地流露出动物哀鸣般的泣声。
“ma ma......”
据说,人类在最痛苦的时候嘴上往往只有一个词。
可是大丫听不懂,不知道这是哪里的话,只觉得女君已经病糊涂,就像是在冬夜里见过的刚出生的小狗,蜷缩在一旁哀哀地低鸣,谁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度过这个寒冷的夜晚。
大丫慌得一下子就趴在床边着急地喊道:“女君!女君!女君你醒醒啊。”
大丫的喊声吓到了跟来的小宝,小宝看着躺在床上不醒的女人,又看着一直叫唤的大丫,突然放声大哭。
“唔啊唔啊!”小宝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豆大的泪珠从小小的脸上滚落下来。
好像也是这么一天,床上有个女人,大丫姐姐在床边哭叫,她一直没醒,后来再也没看见了。
他上前推了推躺在床上的女人,在万宝妆耳畔哭得那般惊天动地,像是要把天空撕裂开来。
第11章 山居秋暝 借一首山居秋暝,让我回到如……
大丫被小宝的哭声惊醒:“小宝,你别哭。”随即慌张的心略微冷静了些,不行,不能这样。
“小宝你在这待着,啊,不要动,姐姐出去找大夫,马上就回来。”
大丫随手给小宝擦了两下眼泪,便风一样地跑出去,径直跑向对面人家,把门敲地啪啪作响。
啪啪啪,焦急地喊:“有人吗?有人在吗?帮帮忙。”
这门被拍得一晃一晃的,好似马上就要倒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