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里太阳虽然有些热切,却和南方的蒸笼完全不同,当风吹过的时候,居然还能带来一丝丝凉爽的气息,像是秋季一样。
这个点,饭店的生意都好起来了,或许是忙碌的工人都下班出来找地方吃饭了吧。
她也不知道古代把下班叫做什么,反正一阵阵饭菜香飘扬在这街上,一股股炖肉的气息似有若无地勾引着自己。
好饿。
万宝妆摸了摸肚子,大姐给的那一个包子,早就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
咕噜咕噜,真的快要饿过头了,总而言之,先找地方把东西当了吧。
“店家,我要当东西。”万宝妆走进据说最靠谱的李记当铺。
当铺的位置很明显,也很好找,外面左右两边分别写着一个繁体的“典”和“当”,上面挂着李记的牌子。
走进里面,她发现店铺里面也不是很大,一个略大的木质柜子横在店铺中间,柜子上面也没有她一开始想象中那种“铁窗”的围栏,而一位看起来像是店家的青年男性正坐在柜子后头。
李师傅一身青色儒袍,年纪不算大,二十七八的样子,正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擦拭手上的花瓶,这可是他刚淘来没多久的青白釉剔刻花瓶,这个细细的花瓶十分雅致,釉质莹润,剔刻纹饰层次自然分明,他最近很是宝贝这个花瓶。
听到有人喊自己,他轻轻地把花瓶放在桌布上,看见来者什么都没拿,起身招呼道:“客官请进。”
万宝妆走向前,看着柜子上有些眼熟的花瓶,一种釉色介于青白二者之间的瓷器,还挺漂亮的,看着后面青年颇有些儒雅的风采气度,先笑着打趣:“你这花瓶还挺好看的,色彩如玉,又清澈透亮。”
李清雅眼神一亮:“客官也懂这个青白釉剔刻花瓶?”
哦~听到这个名字她有些恍然大悟,原来是叫青白釉剔刻花瓶啊,虽然我不是很懂剔刻,倒是懂一点青白釉。
买东西也好卖东西也罢,都是做生意,做生意就不能开门见山地一个劲地推销自己的东西,总要和你的顾客好好说说话,把主动权给拿过来。
万宝妆微微一笑:“你这青白釉花瓶浓淡相间,莹润似玉,倒是有一种淡雅的韵致。”
李清雅的笑容变得热切起来:“是吧,客官,这青白釉啊就是这样,釉色白中泛青,釉层细薄晶萤,你看在这花纹边上啊,若隐若现出一点淡青色,很是漂亮。”
李清雅的眼睛从自己爱不释手的花瓶上离开,拾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笑盈盈地颔首问道:“这位女郎是要来当什么呢?”
也不用问对方是不是店里能做主的那位了,都这样把玩店里的花瓶了。
万宝妆掌心朝上轻轻张开:“店家,我来当这个珍珠。”
“嗯?”李清雅上前一瞧,眼前一亮,六颗颜色罕见、大小相等、形态浑圆又毫无瑕疵的珍珠,“客官这珍珠黄晕可真是好看。”
说罢他就有些懊恼,一般来人当东西是不能如此夸的,虽然自己不是什么黑店,不过做生意呢,若是发现喜欢的猎物,不能表现出自己的喜欢,能压价还是要尽量压价,不然对方没完没了提价,典当行里,不赚钱便是亏了。
不过话都已经说出口了,也不能吞回肚子里,他伸出手想拿起来细细地瞧一瞧。
万宝妆倒也没有阻止,只是食指一勾,未让手串脱手,浅浅笑道:“店家便这样看吧。”
李清雅一愣,收回了手,歉意道:“是我孟浪了。”
万宝妆摇摇头:“无妨。”
李清雅凑过来,细看后眼神更亮,这六颗珍珠的颜色居然有难得的金色和粉色,又是这般熠熠生辉,每每转动一番都有别样光芒,中间用细细的金丝串着,真是十分难得的珍珠。
他有些爱不释手:“那女郎意欲何价?”
万宝妆看着面前店家眼神发光的样子,笑意更胜之前,露出两边深深的酒窝,柔声道:“五百两白银。”
李清雅连头发丝都僵住,嘴角有些笑意僵在脸上,缓缓收回指尖:“女郎啊,您这......就算是死当五百两也是大可能的。”
五百两只是夸张一说,毕竟永远不要在商人面前露出自己的底线,万宝妆轻轻转动这珍珠,珍珠的黄晕随着转动散发着漂亮的光泽:“那店家意欲何价?”
李清雅又看了看这珍珠的光泽:“活当白银五十两,死当白银八十两。”
这下轮到万宝妆僵住,这都是黑店吧?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十之物当四分的准备。
但是?
这是哪里来的黑店?外面那对长得一点也不好看的小珍珠耳坠卖三十两,我这里六颗才八十两?
但她也没有傻到显露出来,而是拎着手串笑着说:“店家未免太杀客了些,我这宝珠堪比世间所有宝珠,他们的珍珠可不会像我的这般熠熠生辉,连上边的大小花样都分厘不差。”
李清雅舔了舔唇:“客官,一百两,这珍珠确实难得,可是客官的珍珠只有六颗,一串手串至少需要20颗,且我这是当铺,您是二手的了。”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才怪。
珍珠又不是只能做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