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宝妆收回手串,用十分缅怀又不舍的眼神看着手串:“店家,三百两,我这宝珠虽然只有六颗的,可是形态大小颜色都是万中无一的,做成几副耳坠、或是配以玉石加工在姑娘的手串、簪子、或者老夫人的头围上那可值黄金百两。”
李清雅苦笑一番:“客官,我也不能昧着良心说您的珍珠不好,确实这个颜色十分罕见,可您也说了是需要继续加工的,而且您的珍珠已经中间凿空穿线,我们只能配以金丝穿引做成手串或者别的装饰,已经不是完整的珍珠了。”
万宝妆悄悄垂了垂眸,这位店家说得也算是实话,早知道就买那一盒又大又圆的珍珠了,又便宜又多,还能撒着玩。
随即又扬起灿烂笑容:“店家,二百五十两,你看我这宝珠如月之恒,如日之升,颜色实属罕见难得,您倒手卖出去至少千两起步。”
万宝妆眉目舒展,笑容明艳动人,仿佛余霞散成绮,带着那么些蛊动人心的气息,平常在工作中,她也是凭借这副笑意盈盈的面庞和那些难缠的客户沟通。
李清雅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汗,差点被这位客官的笑迷了眼,又听见这日月星辰,真是动人心弦。
连忙打起精神回复道:“客官,一百五十两真的不能再多了,您说我出手千两起步属实夸张了。”
万宝妆笑容敛去,轻轻蹙着眉回复道:“当年我诞生时,父亲喜不自禁,斥资千两为我寻找这海水珍珠,定制这手串,就是希望海中明珠,山河湖川都保佑他的掌上明珠。如今,父亲不在,而我还迫于生计不得已将它典卖出售,我也实在不愿意就这般贱卖了。”
李清雅看着面前的小女郎,叹了口气:“女郎,逝者已矣,这样吧,这串宝珠一百七十五两,您看可行吗?”
看来对方吃这一套,便要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万宝妆哀哀地叹了口气,双目仿佛含泪,抬头道:“店家,为我做手串的是我的祖父母,他们已不在,这手串便是世间独一无二,再无他物可媲美。”
李清雅吞了吞口水,这么多年仍如此冉冉生辉的金珠,且独一无二,一般的珍珠时间越久,颜色越淡,看着面前女郎泪盈于睫,十分不忍地别开眼去:“女郎,一百八十五两,再多的李某也收不住了。”
.......难受,小气。
万宝妆眼角仿佛一滴泪落下:“那……那便这样吧。”
最后店家立下字据,按下了手印,万宝妆看了眼纸上的字,还好,虽然是繁体字,但是从小看了很多的TVB电视剧,这些字连蒙带猜大部分都认识。
万宝妆走出当铺,脸一下就垮下来了,这位叫李清雅的店家也贼小气,这么雅致的名字还像个商人一样,这么斤斤计较,难受。
李清雅把方才还十分喜欢的花瓶搁一边,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手上的金珠,甚至想在大白天拿油灯出来,点亮油灯细细瞧看一番。
哎,原来这位与自己相谈甚欢的女郎叫万宝妆,身世真是十分可怜,但也是十分难缠,希望她不要再来了。
刚刚走出当铺的万宝妆,瞬间垮着脸,真不愧是十之当四啊,典当东西真的亏。
突然,她又想起了什么事。
完蛋了,借衣服那户人家在哪?
第4章 去干饭了 干完饭要睡觉了!
“呼啦……嗦.......”万宝妆换了身衣服坐在面馆里大口大口地嗦面,她是真的被饿到胃有些难受了。
饿了一整天的人,现在都有些顾不上形象,把那四两的面吃得干干净净,碗里面连点汤花都没剩。
吃完后她瘫坐在椅子上,看了眼天,漫无目的地思索,凌晨开始就饿了,除了早上大娘给的一个包子,这都正午以后了,才正式吃上饭。
她用手掌心碰了碰头顶,虽然太阳不算热烈,但是一上午都在外行走,还没有打伞戴帽子,头发不可避免地晒烫了,甚至头皮都有些烫意,应该是有点被晒伤的痕迹。
先别说这一上午套近乎,逢人就笑打探消息,刚刚在典当行又装又演又哭又笑,毕生演技都贡献在那里,结果大腿都被自己掐青了才有点哭意。
说实话,因为肚子很饿,心里又不可避免地有些慌意,总有一种想要迫切地被认可的姿态,有的时候都演得假兮兮的。
现在吃饱了,她回想起一上午自己的所作所为,越想越有些赧然,脸颊都窘迫到发红。
她挥了挥手,散去脸上的热度,也想把那些记忆都挥出去,别想了别想了,过去了都过去了,就是在谈生意而已!
不仅脸颊笑累了,包括腿脚也开始一抽抽的疼,不过好在穿的是拖鞋,倒也没有起水泡。
仔细想想,她还真没有走过这么长时间的路,平常出门都是打车或者自己开车,再不济还有公交车地铁轻轨等等,而且在外面也有租车服务,很是方便,不管怎么样,现代科技确实是方便了自己这种懒人。
就在万宝妆有些哀怨的时候,面馆的老板娘看了眼桌上空空的面碗:“女郎,可要再加点面?或者来份卤肉、凉拌菜?”
万宝妆精神一振:“再来二两面,卤肉凉拌菜各来一份!”
没关系,别哀怨!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认真吃饭,如今还能吃上一碗美味的面条,也是极为不错的。
“好咧!二两面一碗,卤肉凉拌菜各来一份!”老板娘爽声应道。
没一会儿,老板娘从后面端着一个托盘,给摆上一碗香飘飘的面,上面铺上一层码子,撒了些葱花,香气扑鼻,又摆上一碟切得薄薄的卤肉,和一碟凉拌豆腐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