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颤颤悠悠的点点头,哆嗦着手拿出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转身毫不迟疑地跪压在那酒鬼脖子上,全力握刀切入他颈间。
浓稠的血瞬间喷涌而出,溅射了她一脸一身。
酒鬼被那清晰的疼痛感和窒息感惊得清醒过来,开始拼命挣扎。
妇人断然挥动菜刀,狠厉的砍在他的手脚上。
酒鬼霎时失去行动力,身体不自主地在地上抽搐起来,宛如一条濒死的鱼。
妇人站起来冷眼看了会,等他动作迟缓下来后,又泄恨般的在他身上乱砍了几十刀。然后她用刀割开他的纨裤,眼带厌恶和疯狂之色……一刀一刀切下了他某个部位。
酒鬼被痛得睁大双眼,额臂上青筋毕露,眼球激凸,可他的喉管已经被切断,只能发出微弱的“嗬嗬”声。
但凡他反抗一下,就会迎来无情一刀。
没几息的时间,酒鬼便被活活疼死,彻底没了呼吸。
妇人这才从他身边站起,把那坨割下来的东西扔出窗外,然后走向床板上的男婴。
她沉默的往前弯腰,刀锋上的冷然月光便缓缓地被蜿蜒而下的血色无声淹没。
男婴被大片黑影兜头盖下来,懵懂的伸手去抓眼前熟悉的残破衣摆。
然而下一瞬,便有豆大的粘稠血滴顺着刀锋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男婴身上。
……
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姜铮便回过头来。
只见清冷月光下,那妇人蓬头垢面、浑身是血,握着被血染红的菜刀一步步走出来,身后是串血红的脚印,宛如从地狱里回来复仇的恶鬼。
她的眼中尽是大仇得报后的释然与解脱,口中喃喃说着什么,还发出了瘆人的笑声。
见这妇人状若癫狂、笑声凄厉,姜铮心里五味杂陈。
【身为母亲,怎么能想杀自己的孩子!】
【这是反例、反例,你不要效仿!】
【你快去把男婴带回苏宅,悉心抚养吧!】
姜铮胃里直泛酸水,骂道:“你特么在放什么狗屁?”
【只是多张嘴吃饭而已,那么大的苏宅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小娃娃吗?】
【你怎么这么冷酷无情!】
姜铮不耐烦道:“有本事你来,不然就给姥子闭嘴吧你!”
【……请注意保持冷静。】
姜铮不再理睬它,指着脚边的崭新衣袍鞋袜和一个包袱,对妇人说:“擦掉血迹后换好衣服,一会儿会有辆马车来接你出城。等出城后,你便自由了。”
“你为何帮我?”
妇人握着菜刀的手在颤抖,眸中闪过一抹暗光。
姜铮恍然不觉威胁似的,温和答道:“因为恰巧听闻了你的故事,便来了。”
妇人瞠目结舌,觉得有些恍惚。
诚然她之前每日都在幻想,也许哪天会有游侠义士从天而降,把她从这水深火热的地狱里救出来。
可她没想到,居然真有这样的游侠义士。
她更没想到这位义士居然如此随意洒脱,还是一位女子。
但是——
见妇人神色挣扎,姜铮便温声劝道:“有的仇恨能现下报了,但有的仇恨最好从长计议。”
“你可以等时机成熟后,再回来报你的血海深仇。”
妇人懂了她的意思,神色这才略缓:“不知恩人尊姓大名?”
“你无需知道。”姜铮真诚道,“你也可以为自己想个新的名字,抛开过往,重新来过。”
妇人望着那鼓鼓囊囊的包裹,含泪朝她伏地跪拜:“多谢恩人。”
姜铮摆摆手,转身离开。
她踏着冷然月色沉默的往前走,左转登上某酒楼的二楼,遥望着那出城的必经之路。
不出五盏茶的时间,有辆马车缓缓驶来。
马车上是些不值钱的货物,那妇人此刻正躲在马车底下的夹层里。
更深露重,守卫也哈欠连天、昏昏欲睡,简单翻看检查后就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