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突然亮起一阵暖光,温热的气息迎上背脊,秦漱知骤然回头。
——仓颉笔浑身大亮,静静地悬空立在她面前,笔端处一个小小的“知”字无端惹眼。
“这是……我、我……”秦漱知看了看仓颉笔,又看向明裴落,语无伦次。
明裴落轻轻一笑:“是你的了。”
心跳如鼓,秦漱知抖着手握上仓颉笔,沧桑温和的气息与她神魂缠绕在一起,未几笔身消失,她小心翼翼地沉入识海。
一个小小的、长相如她一般的Q版小团子闭着眼静悄悄地仰面躺在她识海深处,怀里抱着与她身高相差无几的仓颉笔,秦漱知神识靠近那小家伙,小东西脸颊胖嘟嘟的,无意识地砸吧嘴,额头中间有一个小小的黑色火焰印记。
——这看着着实不中用的小奶娃子居然是她的元婴!
秦漱知默默退出识海。
有点嫌弃是怎么回事!她嘴角上扬,看起来颇为高兴。
回头看向明裴落,盯着对方无甚表情的面容,秦漱知却觉先前的距离感忽然消失。
这个人,好像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复杂。
“吧嗒——”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秦知野打着哈欠走进来,“你怎么还没……艹!这狗男人谁啊!”
本来疲惫不堪的他一下子精神抖擞,难以置信地伸出手颤颤巍巍地在那两人身上来回指点:“你你你、你们……大半夜的!秦漱知!!!我让你找个男人没让你那么快把人带回家里来!”
秦漱知眼皮一跳,下意识挡在明裴落身前,头疼不已:“你误会了……”
却不想秦知野大步走到她面前,抬手粗鲁地给她擦干眼泪,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整的?”不等回答,秦知野冷笑一声,抬眸不屑地与明裴落对视,完全不顾秦漱知的阻拦,嘴上叭叭叭地一顿暴击,“穿的什么玩意?多大的人了还玩cosplay?装模作样板着个脸给谁看?大男人留那么长头发干嘛?长的……长的也不咋滴!磕碜!还敢欺负我姐,狗东西爷今天非得让你哭回来!……”
“秦知野!”好声好气不招人注意,秦漱知暴起怒喝,“傻逼!我跟他没关系!哭只是想起了爸妈!”
一晚上说了那么多话,后面直接破音了,秦漱知胸口起伏不定。
秦知野被吼的一阵懵逼。
这段日子秦漱知对他可好了,都舍不得骂他一句,整得他到快认不出来了,突然被那么熟悉的一顿吼,竟然生不起气来。
明裴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仿佛秦知野方才巴拉巴拉的一阵贬低说的另有其人。
——[扣死普类……是什么?]
“咳咳、”秦知野清了清嗓子,佯装无事发生,“啊,是吗,那他谁啊。”
秦漱知冷漠脸:“先道歉。”
“……行吧。”
瞧着她的冷脸,秦知野反而有点高兴,倒还当真好声好气地给明裴落赔了个不是。
“现在可以说了吧,他谁啊?”
秦漱知嘴巴动了动,沉默半晌,干巴巴回答:“我朋友。”
这话说的,秦知野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了,阴阳怪气道:“哟,哪门子朋友大半夜来你屋啊?”
瞧见她身上披着的披风、乱糟糟的头发,他心中涌上一种惊恐猜测,这、这怎么看都……
干涩地舔了舔唇角,秦知野艰难开口:“你……里面穿着衣服吗?”
秦漱知:……
踮起脚来一个巴掌糊他脑门上:“你在想些什么东西!”
眼看着这家伙脑补越来越离谱,明裴落突然开口。
“事出突然,”他朝秦知野微微颔首,“借住而已。”
秦漱知赶紧帮腔:“嗯嗯,他一时间没有住处,真的是我以前的朋友!只是在聊天,没干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余光扫了下明裴落清清冷冷的脸庞,她顿了顿,补充道:“也不可能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
“哦,”秦知野毫无诚意的应了一声,“那他什么时候走?”
这个还真说不准,秦漱知看向明裴落。
“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