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女冠——山伏大宝
时间:2022-01-26 17:48:47

正好等到她睡够起来,帮她更衣洗漱,时间恰好。

  他之前都没有叫醒过她,今日却一反常态,天没亮就开始腻歪。

  柴三妙闭着眼睛略微抱怨,“天还没亮呢。”

  李雘在她颈项间闷笑,“天亮了就没意思了。”

  他拉她坐起来,替她着外袍,也不知道他要做甚,半梦半醒间,柴三妙已经披上大氅,连人带氅被李雘抱出帐篷。

  山风寒冷刺骨,刮脸生疼。

  柴三妙清醒几分,被李雘单手抱着往山林深处去。

  “做什么?”她问。

  李雘压低嗓子,“是要对你做些什么。”

  柴三妙瞪他一眼,逗笑了李雘,“帐篷里都不怕,现在倒怕了,把你卖了换些上路盘缠。”

  柴三妙手上发力,搂近他,突然就亲了李雘的嘴角,“我怕什么?就怕某人舍不得。”

  李雘心情愉悦,拍了她的腿。

  密林尽头,是绝壁断崖。

  山谷迎风,晨光微启,李雘寻了一块凸起的巨石坐下来,将柴三妙抱在怀中,又将大氅的兜帽替她带好,避风。

  眼前山峦叠嶂,云海飘渺,山川沉浸在黎明前的静谧之中,人仿佛向前迈出一步,便能临空虚步,御风而行。

  “道家仙境或在天上﹐或在海中﹐或在幽远之名山洞府。”

  柴三妙感概《云笈七签》里说得正是眼前这副模样,美不胜收。

  “我修行在玄都观中,以往也只能从道家典籍的书页里、宫苑御观的壁画上见得,吴博士一定在入宫前便已游历山河,所以才能将山河壮丽描绘得鲜活。”

  李雘说他昨日就发现这处断崖,想她一定会喜欢,便想带她来看看。

  他从腰间蹀躞取下筚篥一支,问柴三妙,“记得在西市的食摊上,你说跟着乐坊的大善才学过筚篥。”

  柴三妙哪里认真学过,当初是柴正觉说筚篥是卢祁交给他与安掌柜联络的证物。

  柴三妙说:“我学艺不精。”

  李雘让她试一试,她只有硬着头皮吹了首最简单的小调,在静谧的山谷中格外清晰。

  李雘在她身边撑着脸笑,“是不怎么样,你以后也不用去跟着什么乐坊善才学了。”

  “怎么?你要教我?”

  “我教你也不是不够格。”

  李雘从柴三妙手里接过筚篥,起了个势,吹奏一首西州的曲子,乐调舒缓,在山谷间回荡。

  雄鹰在云海中若隐若现,留恋盘桓,好似在寻觅伙伴。

  柴三妙回想起在西市食摊上,李雘告诉她筚篥声调悠扬,很远很远便能听到它的召唤,原来是真的。

  “我做了一个梦。”她说:“梦里,你不是圣人。”

  李雘吹完一曲,停下,“梦里,我是谁?”

  “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柴三妙想起梦中他的样子,她告诉他,“梦里的你,只是个年轻的长安少郎。”

  “哦~是吗?”李雘说。

  “嗯。”

  她的眼睛里有喜悦,好似真的遇到多年前的他。

  梦里的那个少郎,是平阳柴氏的女儿一见钟情的男人。

  李雘轻抚她的眉眼,竟然开始嫉妒她口中的那个男人,“你喜欢他吗?”

  他问得很认真,严肃地跟她讨论一个不存在的梦中人。

  柴三妙没有回答,他却说:“那个人,没有束缚在大明宫里,没有困在含元殿的那把座椅上,不用活在门阀倾轧的斗争里,不必利用自己的婚姻当做筹码,只是单纯的为自己而活,娶自己想娶的女子,育一双儿女,建一间陋室茅舍,终南山下良田几亩,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粗茶淡饭,美酒瓜果,冬观飞雪,夏听蝉鸣。”

  他已经断定,“你一定喜欢他吧。”

  这是李雘求而不得的生活,无论他在长安,还是在灵州,都没得选择。

  陇西李氏,享受着这个帝国最至高无上的尊荣,也是这个家族所有人终其一生都逃不掉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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