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起来,瞧着自己的孩儿在陈嬷嬷怀里熟睡,定了定心神,看向沈阅问:“公子,我如今孤身一人,带着孩儿走投无路,您为人仗义慷慨,能否收了我,只要让我跟我孩儿吃饱饭,我做牛做马皆愿意。”
沈阅瞧着妇人的确可怜,日后碧桃出嫁,让她伺候自己也不错,可答应之前,还是得了解妇人的情况,“你是何处人?你的丈夫呢?”
提及“丈夫”二字,妇人便红了眼。原来,她的丈夫原本是悠县的秀才,先前在衙门当差,后来得罪知县被遣。从那之后,他处处受到知县的针对,开了几个月私塾便开不下去,去了郊外的村庄。丈夫看不惯官场黑暗,打算与她男耕女织过日子,谁料赋税太重,他过劳而终,留下她与刚出生不久的孩子相依为命。
“公子,我干活很利索的,绝不偷懒,求你收留咱们母子吧。”妇人说。
“行。”沈阅答应,“不过我日后会一路南下做买卖,舟车劳顿,你能否忍受?”
“我可以的,只要您收下我,我什么苦都能吃。”妇人连忙应道。
沈阅点点头,然后吩咐陈嬷嬷,“你带她去买两套衣裳,然后回客栈,我还有事要办,夜里再回去。”
陈嬷嬷应下,带着妇人离开,沈阅则带着碧桃与张昭去逛布行。
等用完晚膳,碧桃想着沈阅要回去,不料她要去醉花楼。
光听醉花楼这名字,便知晓是什么地方了。碧桃顿时警惕起来,扫了张昭一眼,才问沈阅:“少爷,这种烟花之地,咱们去作甚?”
“当然是去见识一下。”沈阅笑得一脸期待,“我以前就一直很好奇让男子流连忘返之地是怎样的,如今有机会,一定要去瞧瞧。”
“……”
在沈阅的坚持下,碧桃与张昭作为左右护卫,跟她来到了醉花楼。
醉花楼的花姑娘与老鸨站在门口,个个浓妆艳抹、花枝招展,见沈阅风姿卓然,便拂着手中的丝帕,笑靥如花,“公子,喝酒吗?”
“给我开个厢房。”沈阅灵敏躲过想扑过来的花姑娘,抬脚往里走。
醉花楼内喧闹非凡,才入夜,一楼已经宾客满座,有姑娘陪着客人饮酒,有姑娘在台上跳舞,熙熙攘攘,一片醉生梦死。
厢房在二楼,沈阅随着老鸨往上走。
“公子,我瞧着您面生,是第一次来咱们醉花楼吗?”老鸨殷勤地问。
沈阅点了点头,正想说话,突然身侧厢房的大门被拉开,她余光不经意一瞥,就愣住了。
不久前还嚷嚷着非她不娶,如今却上青楼了。呵……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
作者有话要说:
周世子:小蜜,什么青楼?你想害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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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周旸被一群庸脂俗粉的胭脂味弄得呼吸不畅,只能示意仇剑把大门打开透透气。不料门才打开,他一抬头就看到自己心心念念、做梦都想见到的女子。
即便她作男子打扮,但明眸皓齿的模样,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他马不停蹄地一路往南,除了巡察,就是要寻到她。如今,她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面前,他狂喜过后,却头一回有了不想这么快重逢她的想法。
两人四目相对,周旸只愿此刻原地消失。
沈阅眸色平静地扫了他一眼,如同不认识的陌生人一般收回了视线,然后抬脚继续往前走。
周旸看她要走,想没想就站起来往外追。
“让你们醉花楼的花魁来陪本公子喝酒。”沈阅对身侧的老鸨豪爽道。
第一次来就点花魁,果然是个阔绰的公子,老鸨心里激动了一瞬便歇了。
“公子,非常抱歉,咱们醉花楼的花魁秦霜姑娘今夜已经被客官点了。”老鸨为难地说:“咱们的素月姑娘亦出落得沉鱼落雁,不如让素月姑娘来伺候公子,可好?”
“可我只想要秦霜姑娘。”沈阅跟老鸨较劲上了,“不知是哪位公子点了秦霜姑娘,能否让他割爱,银两不是问题。”
老鸨听到最后一句,一双眸子顿时发亮了,恰好周旸这时走了过来,她连忙拉着他,对沈阅道:“公子,今夜就是这位周公子点了秦霜姑娘。”
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周旸此刻只想把老鸨的嘴堵住,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慌忙去看沈阅,只见她顿下脚步,似笑非笑地抬头看他,道:“夺人所爱非君子所为,既然周公子已与秦霜姑娘有约,便让素月姑娘来我厢房吧。”
周旸一听,急得直接拉住沈阅的手,“殿……不,阅儿,你误会了,我没想点那什么秦霜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