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阅一听,连忙道:“我此番来悠县做生意,从友人那处听过黄员外,听说他身家万贯,是个大富翁。”
“当然,黄员外是咱们悠县的首富,也是大慈善家,逢年过节没少给穷人派饭。”店小二说:“听闻百香楼已经拖欠两月租金了,换做是其它房东,早就把他们扫地出门了,也就他能宽容这么长时间,不过再拖下去肯定是要被收回来的,毕竟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沈阅没料到这黄员外声望这般好,她就喜欢与这种不锱铢必较的人打交道。
店小二看她若有所思,便噙着笑道:“公子,我瞧你玉树临风,不像是做生意的,您是不是闻说黄员外家小姐近日要抛绣球招亲,想来当乘龙快婿呀?”
“抛绣球招亲?”沈阅不解道:“你不说黄员外身家丰厚吗?他家小姐要寻如意郎君,不得是易如反掌之事吗?难道是黄小姐容貌过于……”
沈阅没说完,但店小二明白他的意思,连忙道:“非也非也,黄小姐生得闭月羞花,乃咱们悠县第一美人,倘若不是被吴知县家的吴大公子退婚,影响了声誉,才不会沦落至双十仍待字闺中。”
吴知县不就是周旸在查的官员吗?沈阅更加好奇了,就差拉着店小二坐下与自己详说。
店小二当然不敢逾越,又因黄小姐被吴大公子退婚之事在整个悠县无人不知,既然客官想知晓,他便与他娓娓道来。
原来,在黄小姐16岁这年的上元节,她与吴大公子一见钟情。家世相当、两情相悦,两人很快便订了亲,只是她还在孝期内,等半年后才完婚。
能嫁与自己心仪的情郎,黄小姐日日翘首以盼,可最终等来的却是吴大公子的退婚,因他在一次外出游玩时结识了兴县首富家的金小姐,移情别恋了。
都是富家之女,让谁做妾都不合适,吴大公子便琢磨着享齐人之福,让黄小姐与金小姐平起平坐。
当初与吴大公子许下山盟海誓时,他曾允诺她此生只娶她一人,后院不会有第二个女人,可如今还没过门就已这般,日后成婚怕是后院人满为患。黄小姐不同意,吴大公子便直接退了婚。
退婚后,这吴大公子还不放过黄小姐,到处造谣说她不是,闹得稍微好些的人家都对她避如蛇蝎。当然,冲黄小姐这家世与美貌,还是不乏想娶她为妻的才俊,可倘若想在悠县立足,谁都不敢轻易得罪吴大公子,毕竟他爹是知县大人。
就这样,黄小姐熬成了老姑娘,黄员外与黄夫人年事已高,劝闺女早日寻个好归宿。黄小姐知晓父母的苦心,便应了下来。她不想再相亲,直接把姻缘交给上天,决定举办抛绣球招亲。消息已经发出去,远远近近的适龄男子皆蠢蠢欲动。
沈阅听完,心里又有了新的主意。既然黄小姐长得国色天香,过几日还会进行招亲大会,倘若能让她届时穿上缥色绢布做的衣裳,不就是一次绝佳的宣传机会吗?
一想到这里,她想见黄员外的心就更迫切了。
傍晚,张管家终于出现在如意楼,他问了掌柜沈阅的厢房寻来了,只可惜带来的消息不太好。
“沈公子,我家老爷这几日忙着小姐抛绣球招亲的事宜,腾不出时间与你见面。”总归是收了人家的银子,张管家略显为难道:“实在抱歉,不过你放心,待招亲之事一过,我立马再次与老爷禀报。”
闺女的终身大事,黄员外紧张也是情有可原,沈阅亦不好勉强张管家,只与他道:“那就劳烦张管家惦记,一有机会就替我引荐。只要能见到黄员外,无论事成与否,沈某必定不会亏待张管家的。”
“那是,我一定记着。”张管家笑容满面地应下。
张昭送张管家送出去,碧桃喊来苏梨上晚膳。这头饭菜才端上桌,厢房的门就被敲响,碧桃拉开门,就看到周旸站在门口。
他自顾自地跨进屋内,看着沈阅道:“倘若你想与黄员外见面,我可以引见。”
能尽快见到黄员外当然是好事,可周旸这幅模样明显不安好心,沈阅看了他一眼,问:“不知周公子有何要求呢?”
周旸看了一桌子的饭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我能有什么要求?我不过是想帮你分解忧愁罢了。毕竟你开心我就开心,你忧愁我也跟着忧愁。”
这么油腔滑调的情话,简直颠覆了碧桃对周旸的认识,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沈阅不想他继续在自己的人面前丢脸,只好指了指对面的高椅,道:“那请周公子尝下悠县的风土美食,当做是我的答谢了。”
“多谢沈公子了。”周旸向前跨了两步,撩了下衣摆,怡然自得地在沈阅的旁边落座了。
“……”沈阅没好气道:“家常便饭,周公子随意。”
“好。”周旸执起筷子,真的非常随意地吃起来。
苏梨的手艺是不错,可没想到如此对周旸的胃口,他从第一口开始就没停过嘴,沈阅看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问:“你午膳没吃吗?”
“吃了。”周旸看着她说:“只是自从你上了大佛寺,又偷偷跑掉,我的心就一直悬着,寝食难安,此刻能与你同台共食,心情愉悦,当然胃口大增。”
“……”沈阅如今对他这种比饭菜更油腻的话语,已经不想回应了,她言归正传,问:“你真的认识黄员外?”
“不认识。”
“你敢骗我?”沈阅气得瞪圆了眼。
周旸看着她这幅模样,乐了,笑道:“阅儿,你怎么连生气的模样都这么美?”
“……”
作者有话要说:
小蜜:你真的是周旸吗?这些话都上哪儿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