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沈阅走了进去,梁平见她来了,立刻放下手上的布匹,迎上来,与她禀报今日的事宜。
沈阅让梁平与自己一同上二楼,等听完他的禀报,沈阅对他越发地放心,于是对他说:“梁平,待这分号顺利开业,我便要去枫县,以后把这里交由你打理,你可否愿意?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日后除了每月给你发钱粮,岁末会根据分号的盈利给你红利。”
“不,公子,您误会了。”梁平连忙道:“义父对我恩重如山,如今他已是知天命之年,我想留在他身边伺候他。”
沈阅看他一片孝心,也不好过于勉强他,只说:“悠县离京城不算太远,等你把手下的人带好了,日后每半月回京城探望梁公一次亦可。正所谓男儿志在四方,你一直在梁公手下做事,实在埋没了你的才华。你好好考虑一下,等过些日子再答复我也不迟。”
“我会好好想清楚的,先谢过公子的赏识了。”
作为老板,她一直待在布行反倒让人放开不手做事,与梁平谈完之后,她便起身离开。
可刚走出大门,就听到黄小姐喊她,她转身一看,只见她快步朝自己走来。
“沈公子,这个赠你。”黄小姐边说边从衣袖里面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沈阅,“近日承蒙你的帮助,心里感激。此平安符是我前些日子去寺庙里面求的,能保平安,望公子笑纳。”
既然是黄小姐的一片心意,沈阅不作他想,谢过之后便收了下来。
夜里亥时,苏梨平安回来,沈阅悬着的心放下,剩下的事轮不到她操心,便上床就寝了。
次日,她一醒来,碧桃就跟她禀报,“小姐,我听到楼下食客说,吴知县昨夜被京城来的巡抚大人带兵抓了,一同被抓的还有其它官员,但是什么官员,食客亦不清楚。张昭与巡抚大人打过几次照面,他怕被认出,所以没敢出去打听消息。”
虽然此乃预料之中的事,可沈阅听到的时候还是微微一愣,她抬眼看了一下大门,问:“可知因何事被抓?”
“听闻是贪赃枉法,细则如何无人清楚。”碧桃说:“要不我待会再去楼下打听打听?”
“莫要。”沈阅说:“如今京城有人在悠县,打听太多容易打草惊蛇,咱们近日亦少出门,待巡抚大人他们离开再说。”
“奴婢知晓了。”碧桃说:“我让苏梨把早膳端进来吧。”
“好。”
不一会儿,苏梨便端着早膳进来,对门的周旸趁着大门开着,也大摇大摆地进来蹭早膳。
待全部膳食端上桌,苏梨便要退出去,不料这时被周旸叫住了,并示意她先把门关上。
“周大人,您找民妇何事?”苏梨不笨,她已猜出周旸是京城的大官。
周旸没有纠正她的称呼,从衣袖里面掏出一张银票,掀开递给她,“吴知县这案,你立了大功,这是我先前承诺你的。”
苏梨看了眼银票,整个人都怔住,五百两,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数额的银票。
“太多了,民妇不能要,况且我亦是为了为夫报仇……”苏梨连忙推托,却被沈阅打断,“这银票于周大人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这是你该得的,你不为自己想,亦要为孩儿将来想。”
“那民妇谢过周大人了。”苏梨接过银票,深深鞠了一躬。沈阅说得对,日后孩儿要读书,要给他置宅子,仅凭她当奴婢是无法成真的。
苏梨又对周旸感激了一番,然后才退出厢房,可刚想跨过门槛,便看到地上有一块红色之物,她捡起来一看才知晓是一个平安符,她转过身问:“周大人,这平安符是您的吗?”
沈阅闻声抬头,只见周旸神色紧张地解开腰际上的香囊,然后把里面的东西往外倒,最后只见一个红色的平安符掉了下来。他拿起平安符,细致查看一番,而后如释重负地笑了,“幸好没丢。”
她知道这个平安符就是当日他出征时,自己赠予他的那个,看他这般紧张,心底不禁泛涩,她努力把这种心绪压下去,对苏梨道:“此平安符是我的。”
苏梨闻声,便把平安符递给她,然后出去。
“你那平安符是与我这个一同求的吗?”周旸看着她的平安符问。
“莫是。”沈阅说:“这是黄小姐赠我的。”
周旸脸色骤变,立刻道:“她果然看上你了。”
“……你别整天胡编成吗?”沈阅懒得看他了,“人家只不过想对我表达一下感谢。”
“哪有女子送平安符表示感谢的?她就是喜欢你。”
“香囊才是女子向男子表达倾慕之物,平安符并无这含义。”
“谁说没有?”周旸嘴唇微微翘起,“你敢说你当日送我平安符,不是因为对我有倾慕之心吗?”
“……”沈阅无法否认,索性低头用早膳,拒绝交谈。
可周旸并没有因此闭嘴,他说:“你别不放在心上,我已经拒绝过黄小姐一回,倘若再被你拒绝,怕是受不了这般打击。万一想不开,自寻短见如何?”
“没这般……严重吧。”沈阅说完都觉得底气不足。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周旸说:“我以为,还是在她对你表达心意之前,让她这想法彻底杀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