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是道听途说,你别还没上战场就先怯了。”陈嬷嬷说:“我又没成过亲,进宫以来除了在浣衣局待过就是照顾小姐,这事还真没法告知你,要不你问问成过亲的?”
“……我能问谁呀?苏梨吗?她带着泽游都就寝了,总不能把她叫醒……”碧桃有些苦恼,突然想到什么,转而看向沈阅。
沈阅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你看我干嘛?”
“那个……小姐,你不是跟周世子什么了吗?你当时痛吗?”碧桃大着胆子,试探性地问。
“……”饶是沈阅再镇定,被问及这种男女/欢/愉之事,她的脸颊忍不住发烫,当日密室的情景又浮现在脑海。
当时她因为药效,想要得不行,根本不记得害怕。至于痛吗?第一回 的确有些痛感,但到了后面,她好像只觉得享受。不不不……她会这样,完全是因为药效的原因,做不得参考。
“有那么点吧……你让张昭怜香惜玉点就成了。”碧桃一直盯着自己看,沈阅只好避重就轻把这个话题带过去,“成了,你明日要当新娘子,早些就寝,不然明天就不美了。”
“好吧。”
次日,碧桃早起上妆,等她穿上嫁衣的那一刻,沈阅突然有种好姐妹出嫁的伤感。
碧桃入宫之后便去了悦心阁伺候她,这么些年来也是忠心耿耿,如今把她嫁出去,等于日后就没了一个贴心人照顾自己。沈阅难免可惜,不过看到她能与自己情投意合之人结成连理,她也算是安慰。
世事两难全,她只希望她成亲后能生活美满。
因为在外头,不能讲究这么多,迎亲的礼俗免了,等张昭把碧桃迎到隔壁厢房,随即进行拜堂仪式。
张昭的父母不在身边,一时没有高堂,本来让陈嬷嬷坐上主位,可她说自己是一奴婢,怎么也不愿意凑数,最终只能“委屈”沈阅当“高堂”。
今日是大喜日子,沈阅一改平日素淡的穿着,着了一身雪青齐胸襦裙。
这种时刻,周旸也没缺席,不过他不是来观礼的,而是看沈阅的。她如今即便披个麻袋在身上,他都觉得她美得让人心醉,更何况今日这身衣裳,简直让他两眼发光。
只要他们待在一块,无论有无旁人,他已经习惯肆无忌惮地看她,而她也练就面不改色的本领。
不过,这人今日看她的眼神实在过于灼热,她忍不住扭头,本想警告他不要这般放肆,不料就发现他的视线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胸前。
她身材看上去纤细,可该长肉的地方一点都不含糊,着这身齐胸襦裙难免会稍显风光。她本来没觉得什么,现在倒是便宜了这个登徒浪子。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接收到她的警告,自知理亏,讪讪收回视线。
这也不能怪他,以前没见过没感受过就算了,如今沉沦过,他当然情不自禁。
“小姐,吉时已到,你上座吧。”陈嬷嬷对沈阅说。
“好。”沈阅抬步上前,然后在主位上落座,可她才坐稳,隔了一张长脚几案的高椅便被人占据了。
“你干什么?”沈阅皱着眉头问。
周旸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今日是碧桃与张昭的大喜之日,当然讲究双双对对,这才能讨好意头。‘高堂’就你一个,行单只影,不吉利,那我来凑个数,拼成双的。”
他一段话下来,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沈阅不想在碧桃的大喜日子扫兴,只能忍他。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等礼成,沈阅掏出准备好的两个红包,给碧桃与张昭一人递了一个,“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儿孙满地。”
“谢谢小姐。”碧桃与张昭接了过去,陈嬷嬷正想喊“送入洞房”,周旸突然道:“我也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儿孙满地。”说完,他也掏出两个红包,给他们递了过去。
沈阅看他这幅有准备的样子,就知道这“高堂”的主意,他早就打好了。
夜里,大家吃完喜酒就各回各的厢房,张昭总算可以去新房找媳妇春/宵一刻去了。
从今夜起,碧桃不再伺候沈阅,陈嬷嬷说值夜,沈阅心疼她这几日为碧桃的婚事忙前忙后,让她回去自己的厢房好好睡一觉。
自从发生杨煜的事情后,周旸的人都在暗地里保护他们,她对安全一事不担心。
沈阅沐浴过后便吹灯就寝。
累了一日,她躺上床就昏昏欲睡,可朦胧间,她听到一些声音,顿时就醒了。
即便如今守卫森严,可到底经过了杨煜那件事,她变得警觉起来。
她坐起身来,仔细辨别了一下,声音是从右侧那方传来,再认真听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这声音是碧桃发出来的。
碧桃应该很刻制了,奈何这客栈的墙壁太薄,难免会落入她的耳中。
确认没有危险,她重新躺回床上,可再也睡不着了。而且伴随着碧桃的声音,她又想起了与周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