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带着侍卫逃婚了——百里虽
时间:2022-01-27 07:38:35

  他继续说:“去年冬日,魏卿则便离乡远行,奔赴长安,预备今年的春闱之试,只是北边冬季寒冷,天气又是瞬息万变,他还没踏入长安城内半步,便被突如其来的风雪困在了原地,无奈之下,只能择了个郊外的庙宇先暂时躲避。后来却叫他意外碰上了一位贵人……”元漾顿了一下,嘴角扯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你不妨猜猜,这位贵人是何人?”

  嘉回耳朵都竖直了,正听得心潮澎湃,哪里受得了这等吊人胃口的折磨,她摇晃起元漾的衣袖,急切道:“阿兄你可别卖关子了,贵人不贵人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消失这大半月,大概是跟着坊市的说书先生拜师去了,有这功夫,线索早被你说完三四遍了。”

  元漾撑桌欲起,又被嘉回按回原地,他稳了稳情绪,继续道:“贵人本意外出祈福,不便在此久留,待事毕即吩咐家眷收拾东西启程返回,却碰上大雪封山,无法行走,这才困在寺中,与魏卿则撞了个正着。”

  “外出祈福……去年冬天……还是个贵人……这到底是何许人也?”嘉回沉思片刻,依然没有头绪,复又抬眸望向元漾,等着他接下来的叙述。

  元漾伸指沾了杯盏里头已经没了温度的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大字:柳。

  嘉回瞪圆双眼。

  他借着还没干透的手指,又写道:翊王。

  嘉回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元漾坐直身子,正色道:“你不妨想想看,柳妃,翊王,魏卿则,这三人之间到底是有怎样的联系?”

  经他提醒,嘉回顿时反应过来,再结合梦中场景,本来乱如麻团的思绪,一下子豁然开朗。

  每年冬日,柳妃娘娘都去前往长安城东的善兴寺中,为已故的柳老妇人供奉一盏长明灯,便是如此,让她与远道而来的魏卿则不期而遇上了,两人或许是一见如故,也或许是相逢知己千杯少,竟硬生生拉扯到了一起。

  再说到这翊王,其母为后宫四妃之一的柳妃,背靠高门显赫的侯府柳家,又是圣上长子,在一群皇子皇女中那也算得上是地位尊崇,鲜有人能比的存在。

  彼时尚在年少,幼时又同在上书房学文,嘉回与他,或多或少算是有些交情,但那时的他温良谦和,不常与人争斗,很是受到世家公子们的欢迎,连嘉回偶尔和元漾拌嘴打架了后,都会去找其闲聊散心。

  可是自从他成年后,得了封号便搬去了宫外,嘉回已是许久未与其说上话了。

  在嘉回的记忆中,翊王一向都是不怎么参与朝堂政局的,只爱好于田园山水,喜欢搬弄些诗词歌赋,是长安城里有名的闲散王爷。

  可是方才元漾的一席话,倒是叫她把前世的未解之谜给串联了起来。

  魏卿则应是机缘巧合下认识了后宫的柳妃娘娘,柳妃见他满腹经纶又相貌不凡,判定其以后定是个可造之才,所以便将其纳入了自己细心编织的阵营之中。

  后科考一过,为表明君对臣子的慰劳之意,礼部会在宫中为所有中榜考生设宴款待,这便是天下学子无人不知,无人不羡的荣恩宴了。

  届时圣上携带皇子皇女亲临宴会,彰显皇家礼仪风范,视为与民同乐。

  不过那时的嘉回单纯爱玩,不喜宴席上的歌舞弹唱,坐不住两刻钟就溜之大吉。

  春日里的御花园,百花齐放,争奇斗艳,嘉回折了一株白玉兰便斜靠在锦鲤池边的观景桥上,时不时瞧上一眼远处丫鬟们追逐嬉闹的身影。

  后来则是她意外落水,被前来吹风醒酒的魏卿则救了下来。

  春寒未去的湖水刺骨冰凉,把嘉回生生浸了个透,再度上岸之时,她还因为冷到牙齿打颤的瑟瑟寒意,紧紧抓住魏卿则的腰身,直到众人赶来一看,两人已是衣衫尽湿,近身相贴。

  虽说大梁民风较为开放,男女之间已无太多约束,但如此大庭广众之下的搂搂抱抱,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圣上为堵天下悠悠之口,咬牙一狠心,为二人赐了婚。

  如此一来,魏卿则便可借着平宁公主驸马的身份长期混迹于长安城内各大世家圈子中,一方面他可以凭自己妙语连珠的口才,拉拢一批不谙世事,听风就是雨的贵族子弟:另一方面,他又背靠翊王及其侯府柳家,暗中收买朝廷重臣。

  从荣恩宴上的英雄救美开始,所有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不过都是他谋划之路上的颗颗垫脚石而已,等把太子一党拉下神坛,再推举翊王坐上龙椅,而后便可享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地位。

  所谓的平宁公主,他魏卿则的发妻,也不过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前世的嘉回便是无意之间发现了这个秘密,那时的她慌慌张张写了封信想要亲自传给元漾,却被魏卿则当场截了胡,他恼羞成怒,更是不顾地位尊卑,把嘉回偷偷囚于密室,直至其最终郁郁寡欢而死。

  魏卿则当真是好手段,背后的柳氏一族也当真是好能筹谋,柳妃连带着还有翊王,表面上看似与世无争,安分守己,背地里却狼子野心,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人心隔肚皮,现如今真是不得不妨。

  思虑到此,嘉回已没有了先前的不甘与愤懑,她平静道:“阿兄,他们如今可有什么动作?”

  元漾点头:“顺着魏卿则与柳妃的线索,我便顺藤摸瓜,查到了王府这边,说是翊王府上新进了一位侍妾,眼下很是受宠,这一个月里大约有过半的时间,翊王都宿在那妾室的院子……”他顿了一下,轻咳一声,再说道:“总之,这小妾来历不明,再加上你之前说的梦境什么的,我就多留了个心眼,派人去仔细查探了一番这女子的背景,果然大有蹊跷。”

  嘉回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捏着帕子的手都隐隐渗出了汗。

  元漾抿了一口茶,放下杯盏,道:“这女子乃是两月前才进的长安城,有一远方表兄正在朝为官,兄妹俩皆为东南岭州人氏。”

  “岭州?”嘉回长长“哦”了一声,“我想起来了,魏卿则正是出身岭州,他们之间莫不是还有什么联系?”

  元漾屈起手指,轻扣桌面,听见嘉回的问题,满意道:“为兄总算是没白教,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你也算是参透得了一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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