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绾心中大概猜了出来,也没有追根到底询问着,以前只觉得眼前之人捉摸不透,竟没想到他还这般痴情,痴情到有些病态。
萧楚怀让侍卫带她出去,本以为会让她待在大堂中等候,可却来到另外一处树林,木牌上俨然刻着白雾迷失。
还没等她环顾四周环境,就被侍卫推搡着进去了,说来也奇怪,她刚进去里面便升起了一团白雾,树枝纵横交错,岔路口又多,在里面完全迷失了方向,这也便是白雾迷失一名的由来。
陆绾胆子虽算不上小,可孤身一人迷失在这么大一片树林中,周围还不时泛着白雾,确实人心惊胆战。
她没走一步便撕下衣角挂在显眼的位置,可绕来绕去都绕不出去,天色逐渐暗沉下来,金黄色的光线透过树枝折射下来,本想跟着太阳落山位置来走,可树林实在太密,完全看不到太阳此刻在哪个方位,连地上影子都瞧不见。
刚走没几步便翻滚着滑落至山坡,她手摸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抬头一看竟然是人的头骨,等她起身一看,周边全是人的骸骨,骨头上没有什么痕迹,应该是自然死亡。
陆绾心中一惊,萧楚怀不会也想将她困在此处死去吧。
于是她大喊了几声,可发现于事无补,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样一个皇子的山庄又岂会有人路过。
将至傍晚时分,她累到实在走不动,倚靠在一棵大树旁,身上的衣裳不是被树枝拉扯开,就是被自己撕下来当路标,头发有些散乱,她这般模样像极了乞丐。
突然听到有马匹的声音,她在黑暗中见到了一束光,立即打了鸡血般朝声音来源处大声嘶吼求救。声音越来越近,她也越来越兴奋,尽管知道等来的或许是劫匪,但总比死待在此处要强。
马蹄咯哒的声音越来越靠近她,路过一个转弯处时,她蹦跶往下跳跃过去,一匹棕色的马匹赫然立于眼前,正扬起它高高的前蹄,随着视线不断上移,落到骑马人的身上,那人正一脸冷漠望着她。
陆绾往后退了几步,轻声道:“怎么又是你。”
萧彦北从马背上跃然而下,扔开手中的缰绳慢步走到她跟前,“让你当心好好保护自己,你非嫌自己命长,三天两头给本王出现岔子,今日要是本王不来,你连给自己验尸机会都没有。”
陆绾原本喜悦的心情一下子扑了空,心中也不知是喜还是悲,半跪着谢过他的相救之恩,便不再言语半句,也没有问及他为何会来到此处?为什么每次她有难时他总能出现在自己身边。
“本王不是警告过你,和五弟少有往来,你居然还跟着他来到此处,陆绾,你不要以为进了宫,他真能护你。”萧彦北嫌弃将她拉扯起来,将自己的外衣披在她残破不堪的衣服上。
“王爷教诲,我只当谨记,王爷此番前来是娘娘的案子出现什么转机了吗?”
“除了案子,你眼中是不是就只有尸体?”
陆绾冷笑一声,坚定回答着是,“王爷,反正四下无人,我今日就将话给你讲明白,我就是个山匪,性子野,没有大家闺秀那般体谅人,所以平日顶撞王爷,就是有意的,眼下我成了浣衣局的姑姑,丽嫔娘娘也挺看重我的,想来我自己的案子可以自己动手,当然,我没有过河拆桥的意思,我是为了王爷的名声,要是被人知道我是个山匪,还……”
萧彦北上前奋力搂着她,上演着当晚在宫中那条小道中的戏码,只是这次他更加用力,由不得怀中之人反抗,哪怕陆绾再次咬破他的嘴角也只见他眉头皱了一下。
许久,怀中之人终于安静下来他才将手松开,用手指擦着带血的嘴角,“是,我动情了,你又想如何!”
第67章 表明心迹
陆绾的嘴里也充斥着一股血腥味,她望向面前站立之人,那人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却没有那么冰凉。
“王爷,你方才说什么?”她不确定刚才他所说之话,更不相信那话是出自他之口。
萧彦北朝她跟前迈开一步,直勾勾看着她,“我不管你心里到底藏着谁,那人迟早有一天,我会连根拔除。”
夜晚树林的凉风吹动着两旁的树,飒飒作响的声音淹没了陆绾无声的笑声,她还没有告诉他,她心中藏着的那人,是另外一个他,两者皆为他。
可这股凉风将她吹醒,于情于理自己的身份不可能站立在他身旁,即便能成为王妃,可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不想和其他侧妃共同拥有原本只属于她的夫君。
“王爷,山匪有规矩,压寨夫君只能娶一人,也只能心系一人,若有违誓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陆绾声音极轻,可语气十分坚定。
萧彦北嘴角还在渗出血来,这次力道果然比上一回要重,平日里他虽也一副冰窟人的样子,可今日与以往不同,不是冷,是一本正经。
“陆绾,靖王府有规矩,王妃心里眼里只能有一人,倘若朝秦暮楚,宁可错杀不会放过一个。”
一向对女子无感的靖王,此刻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他从未想过会因为一个女子变得这般犹犹豫豫,可他又不能阻止脑子和心里的那份情愫。
他见陆绾还在思量中,便不动声色指着她的肩头,“蜘蛛。”
陆绾立马弹跳起来,手舞足蹈拍着肩头的东西,应激地钻在他的怀里,嘴里一直嚷着跑了没有的话语。
萧彦北紧紧搂抱着她,“跑了。”
陆绾第一次认真感受到他怀中的温度,同云湛那日拥她入怀一样温暖安稳,总想在他怀中一直待着,心中本是喜悦,眼泪可却不经意间决堤,哽咽着,“王爷,其实我是个敢爱敢恨之人,但是,对于你,我却不能说,因为我们相隔太遥远,即便我的冤屈洗净,可我依旧是个山匪之女,你是皇子,还有可能会成为太子,我怕日后会成安嫔那样为了争宠而不择手段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