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萧彦北再说起什么,便从那烛台后的那扇门后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咱们收手吧,浣衣局的姑姑是个验尸高手,今日她已经向丽嫔说起被冻死一事,靖王要是一查便能知晓,今晚就不要再行动了,我怕……”
“你这个懦夫,我姐姐那般喜欢你,居然没想到你个软骨头,看你长得人高马大的,怎么这般不禁事,要是你怕就滚出去不要再耽误我,这一次我必定叫她吓得魂飞魄散,你难道忘了小莲是怎么死的了吗?”
里面的声音消停下来,只听得墙面转动混合脚步离开的声音。
鬼祟一般只有等到下半夜巡卫松懈时才会有所动静,陆绾按照事前约定先去到竹林处找到一个包裹,里面是些装神弄鬼的把戏。
二更天时,月色也逐渐往西偏移,每当侍卫在交换班岗时总是会有事情发生,对于这一点,陆绾刚进宫都能察觉出来,一个常年在宫中之人必定也是知晓这条缝隙的。
丽嫔娘娘每夜都心惊胆战入睡,夜里不知是半梦半醒还是被梦魇困住一直逃不出来,等到睁眼时眼前就是那番吓人的场景,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倒垂在眼前,一袭白衣四处飘荡在屋中,可等宫女前来时,屋中什么人影也没有瞧见。
今夜她心里踏实许多,或是陆绾给她吃了颗定心丸,便也比日常入睡较早。
临近寅时,窗户外似乎有些响动,丽嫔微微触动双眉,眼珠来回转动着,一阵风突然将门窗拍得乒乓作响,一道黑影从窗外突闪而过,等她猛地睁开眼睛,门外有一道鬼影在左右飘忽着,而跟前便看到一身白衣倒挂在横梁上的长发随着白衣一起晃荡在眼前,吓得她立即捂着嘴惊恐地瞪大双眼,等其他宫女闻声赶来定睛一看,原来只是皮影戏的一些家伙式,那衣裳也是用竹竿撑起来悬挂在房梁上,以为是一头黑发细看却是一团水草。
一道鬼影在窗外来回移动,嘴里还念念有词说着拿命来的阴森语气,吓得连同宫女都惊叫起来,侍卫们闻声赶来,抄起手中的剑往竹林方向走去。
此刻窗外竹林处热闹一片,之前装扮成陆绾的宫女正抽动着手中皮影戏的绳子,陆绾则是装扮成一个女鬼的样子在窗户口站立在装有车轱辘的甲板上来回移动,还张牙舞爪的样子。
那群侍卫立即上前缉拿陆绾,却被从身后走来的靖王喝止着。
带头侍卫一瞧靖王连忙跪身请安,“靖王殿下,您怎么会在此处?这些装神弄鬼之人……”
“是本王吩咐他们所做,本王在寻一个案子,今晚之事要是宣扬出去,你们脖子上的东西可以不要了。”
躲在竹林隐秘一处的宫女一直没有露脸出来,眼神不理窗户前站立的几人,却忘记身后也容易招来他人。
“出来吧,原来鬼祟不是不以真面目示人,而是怕一出去便就暴露了并非鬼祟一事吧。”萧彦北挥着衣袖手让另外一名躲在竹林一侧鬼鬼祟祟在观望的宫女出来,在竹林周边围满了一群侍卫。
那宫女被惊吓一跳,瞬间倒在身后的竹林中,她瞧见陆绾扒拉着额前的头发朝她走过来。
“姐姐?姐姐真的是你吗?我远远就瞧见那人……不,你现在是人是鬼?”她看到陆绾的模样瞳孔瞬间放大,有点语无伦次,可也只诧异了半刻不到,冲上前抱着她,“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陆绾拍着她的肩头,“所以死的人是叫小莲吧?”
那宫女瞬间清醒过来,用石柱中的烛火仔细瞧着她,立即推开,冷冷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和我姐姐长得如此相像?”
“你不是民间杂技戏班子出身吗?怎么,没听过□□?”萧彦北从她们身后悄然走过来,一脸不屑看着面前的那个还在迷惑中的宫女。
其实陆绾所戴□□和小珠还是有所不同,许是夜里太黑,又或是眼前这个宫女做了亏心事,刚好瞧着这身行头就误以为是死去的小珠。
“王爷,卑职将人抓住了。”那位假扮靖王之人押着一名侍卫按压跪倒在跟前,“他在冰窖中行事鬼鬼祟祟,定是行不轨之事。”
众人抓着两名鬼祟之人去到丽嫔寝宫,她正观望落在地上的水草和衣裳,见他们一众人都乔装打扮进来,往后紧退几步,“姑姑,你,你怎么这副装扮,大晚上看着挺渗人,“丽嫔见到她身着一袭白衣,头发凌乱,像是冤魂一般,又抬眼看向她的脸,“你的嘴角怎么还有血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又是谁?你们都把本宫搞糊涂了。”
陆绾让那名宫女抬起头来,丽嫔见到瘫坐在椅子上,手颤抖指向她,“小,小珠,你,你没有死?”
丽嫔仔细盯着面前之人,这分明就是她看着入殓的小珠,此刻居然会活生生出现在她面前。
随即她便又拉着陆绾的手,一脸不可置信,“不对,本宫亲眼瞧着她咽气的,难道她借尸还魂回来找本宫讨说法的?你不是也验过尸吗?怎么会……”
第71章 真人鬼祟
“娘娘,”陆绾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抚着,“您确实见到一个宫女在你面前咽气,我也确实验过尸,死的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但却不是小珠,是小莲。”
丽嫔被她这一番说辞给说懵了,死在湖中的不是小珠是小莲,可小莲早就在她死之前病死在宫外了,小珠当时还心痛欲绝,回来不吃不喝连往日的秉性都转变了些,又怎么会是她呢。
萧彦北从袖中掏出一块别致的雕花木牌,上面刻着一粒珍珠模样,将木牌随手扔在跪在地上的宫女面前。
小珠见到木牌如获至宝似的将其捡起来擦拭着,无视身旁询问她的一群人。
“靖王,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究竟是何人?”
萧彦北瞟了一眼她正擦着木牌上的灰,“娘娘,那木牌不就是答案吗?”随即他又问向丽嫔可知在她家中可有一位名为李福的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