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茅塞顿开敲着脑袋,问厨子暂借用了那把蔑刀和一把菜刀,飞奔跑到存放尸体的偏房处,她仔细瞧着上面被砍断骨头的地方,骨头磨痕处的切口痕迹,一开始断定是用普通的菜刀所砍,但菜刀刀口偏薄,骨头磨痕应该比较细长,可这上面刀口像是被厚重的刀所砍。
陆绾握着那把蔑刀试着挥动着,虎口处被抵着有些疼,又换了菜刀试了一次,疼痛感减弱,之前以为这名女子是用菜刀做着饭食才会留下那到茧子,可如今发现并不单是如此。
她拿着两把刀坐在门口处仔细端详着,前方几个随从在拉家常。
“你阿叔编制手艺确实不错,下次我家的竹篮还找他。”
“我阿叔可是用城郊的单竹所编制,竹篮保证不会变形。”
城郊单竹,几日前似乎有经过那地方,那间屋子背后就有一大片竹子。
陆绾一手拿一把刀走到几个随从面前,“你们方才所说的竹子只有城郊才有吗?”
几个随从死死盯着她手上的刀,都往后退了半步,她这才意识到手上的东西,笑着将刀藏在身后。
“竹子喜阴,只有城郊才有。”
陆绾用包袱包好两把菜刀,她要去一个地方,说不定会有一些线索。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去到那晚的城郊上游处,那间屋子背后确实有一大片竹林,微风将竹叶吹得飒飒作响。
那间屋子半虚掩着,门口堆着几节被砍来的竹子。
她小心跨过摆在地上的竹子,刚要伸手敲门,从屋中走出那日那个秀才,他手上正拿着一把蔑刀,也没有料到门外有人,满脸诧异,眼神逐渐变得凶狠起来。
“小哥,”陆绾看着那双眼睛感到浑身不自在,“这屋后的竹林我能砍一些回去吗?我阿叔想编制一些竹篮,说城郊外的竹子质地比较好。”说完便塞了几两碎银子给他。
他那双眼神软了下去,咳嗽几声,挥手让她自行去挑选。
“小哥,你身体这么弱还要编制竹篮去卖啊?”陆绾用余光瞟到了屋中堆放的几个竹篮,这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感觉风都能被吹倒,竟还有力气去砍伐竹子回来。
“咳咳……”他捂着嘴咳了几声,“那是我堂哥给我编制的,这些也是他砍回来的,我是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哪能砍得动,他靠这些竹篮挣生计供我近京赶考。”
说着那把蔑刀就从手中滑落下来,还差点砸到他的脚。
陆绾也没有多同他说些什么,只是向她借来地上的那把蔑刀去砍竹子。
秀才那把蔑刀很新,若真是他堂哥所用之物,这把也未免过新了,像是刚买不久。
她绕着竹林走了一圈,有一块地被翻新过,本想蹲下来想一探究竟,后面秀才突然出现在身后,他指着身旁的竹子,“姑娘,你要砍便动作快一点,趁着我堂哥去集市了,这些都是我堂哥的命,别人要是动了,他只怕要拼命。”
陆绾挽起手上的袖子发力砍下去,结果背上包袱里的两把刀掉落在地。
两人同时看着地面,她立马打着哈哈,“你瞧我这脑子,分明自己带了刀来,还找你借,这刀还是还于你,要是刀口卷了刃,只怕你堂哥也不会放过你。”
说着便将那把刀递给了他,秀才接过刀又多瞟了几眼地上的两把刀,打趣道:“姑娘这是想试刀啊还是要卖刀啊?”
陆绾面朝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双刀,道明自己第一次砍竹,胡乱拿了两把过来。
见秀才没有搭话,便动手拿起蔑刀砍着,从未干过粗活的她,每砍一下手就被震得生疼,虎口处更是被磨得红肿,她侧头看着那秀才还在,便礼貌性笑着换了菜刀来砍,可还不如蔑刀,手上虽没有被磨得那么疼,可比之前要废力气,无奈又换了回来。
砍了半个时辰才砍断一颗极小的竹木,她用袖子揩拭着额角的汗,谢过秀才后便拖着竹子便往回城的方向走去。
走到河流旁才把竹木给扔掉,举起刚才砍竹的手,虎口处已经被磨出了血,另一只手握着一小抔泥土,那是在弯腰捡竹子时顺手捏了一把在手中,奇怪的是那泥土上居然会有血腥味。
“你来此处就是来砍竹子的?”背后又是凉飕飕一句话飘来,但这回没有吓到她,许是白日,又或者听那声音便已经知晓是谁。
陆绾扭身回头看着萧彦北正注视着自己脚边的竹木,他一脸冷漠还带着不屑的眼神。
“我可没有王爷这么闲,我来只是想要验证一件事。”
第13章 不同之处
周彦北低头看到了她手上被磨得红肿的伤口,冷笑道:“这就是你来验证之事?”
陆绾将手举在他面前,一脸不服,“那王爷可知这菜刀和蔑刀有什么区别吗?”
菜刀刀把圆润光滑,就算是没有怎么干过粗活的人也不会很快在手上留下什么茧子,可蔑刀不同,除非是经常使用的人知道如何掌握握刀方向,就算有茧子也是些陈年老茧,而女子的手本身皮肤就比较细软,更何况还是一个官家女子,可想而知,手上的茧子一定是刚磨出来不久。
之前的推断全部推翻,可就算行凶之人拿的是蔑刀分尸,那第一案发场地是在何处?
陆绾本是怀疑在那片竹林,土壤确实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但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眼下还没有找到土壤中是否含有骨头的碎末,更为棘手的就是并不能确认那女子是不是就是周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