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彦北冷不防丁朝着一侧的海公公,“太后之物自然不会落到一个宫女手中,可要是被人转送呢?”
海公公听后也不急躁,从一侧来到大堂中央,对台前两人行着礼,太后赏赐给他的东西,既然何柔儿是对食,将那茶叶转送给柔儿也没有犯上什么大错,更何况还向太后请示过。
他带着诡异的眼神抬头望着萧彦北,“靖王,茶叶是太后赐给奴才的,难不成说茶叶有毒,要怪罪在太后头上?”
刑部尚书揩拭着额头上的汗,今日不热,还有一丝凉风吹来,只是他所坐的位置如芒刺背,万针刺股,头上悬着太后、皇上,身旁坐着皇上得宠的王爷,还有一个未上公堂的安嫔娘娘,稍微有差池,自己的身家性命就要受到威胁了。
萧彦北一掌拍在桌上,面上依旧冷冰冰的,“放肆,本王就事论事,你个奴才搬出太后来,就算太后今日在大堂之上,本王也不会改刚才所言一字。”
海公公见靖王动怒,便跪在地上请罪,他并无此意,只是茶叶确实是太后所喜爱之物,如果茶叶有毒,莫不是也在怀疑太后也有嫌疑。
此事当然不干太后干系,她想杀一个宫女,何必要费如此大的周章。
刑部尚书让海公公将太后赏赐给他的茶叶一并交于堂前做对比,他手中的茶叶和在柔儿房间搜出来的茶都没有茉莉花和夹竹桃掺杂其中,而茶壶里的却又两种东西。
侍卫还在姑姑房中寻到各种茉莉花的样式来,据其他宫女所说,姑姑平日里也极其爱花,可也只偏爱茉莉花一种,就连床头花纹都要绣上茉莉花图样,茉莉花茶更是尤爱。
有毒的茶叶出现在柔儿房中,可中毒的确实姑姑,可柔儿又比姑姑先死,平日里待她也不薄,不可能是她所为。
接连传与姑姑和柔儿生前有过心结矛盾的宫女上堂问话。
小如是柔儿的跟班,两人素来交好,虽有时也有过争吵,但不下几个时辰二人便又开心说笑,其他宫女们也没有在意,她们有矛盾吵上几句转头就能和好。
与姑姑有过节的是一个叫铃花的宫女,陆绾侧头看着跪在一旁沉默低头之人,是那日她挨了姑姑一巴掌后紧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的女子。
她有个姐姐名为鹊儿,两人一同进宫,先后进了浣衣局,鹊儿虽是宫女,长得娇美,之前曾在丽嫔跟前服侍,因打碎一盏琉璃灯被罚至浣衣局,姑姑长期欺压她,也常常拿她娇嫩脸蛋来羞辱她,直到一日推倒她,鹊儿磕在灯罩台上划破脸后便投身跳入了枯井中。
可铃花也只是同姑姑起过几句争执,她性格软糯,被人说上几句就能委屈地直掉眼泪,看到老鼠都能吓到晕厥之人,又怎么可能会有胆子杀人。
堂前两人先后问了关于案件之事,她都只是只言片语,声音极小,被萧彦北一吼,眼泪就噗呲往下掉。
刑部尚书见她性格如此懦弱,便将话题又再次引到中毒上来,“丝官,你说姑姑是中毒而死,那么她是几时中毒?”
“寅时。”
“寅时你在何处?”
“奴婢在柴房。”
“大人,王爷,她,她说谎,寅时正巧奴婢起身出恭,见到她刚从外面回来,还在院子里找寻东西。”
刑部尚书拍着惊堂木,“大胆丝官,还不从实招来,你寅时到底在何处?”
第49章 突发案件
这次她确实说谎了,寅时确实是刚从陈贵妃的寝宫回来,当时刚换下衣裳发现发钗不见,这才去院中找寻,也正好碰到那名起身出恭的宫女。
但这要如何开口,一旦说了所去何地,嫌疑会更大,而且找不出什么缘由来圆这个谎话。
陆绾用余光瞟着紧盯着她的萧彦北,咬着下嘴唇不知该如何开口,一直沉默不语。
萧彦北看着有些焦急,用手指敲着身旁的桌面,“寅时你究竟在何处?”
“我,我……”
即便她说了是去陈贵妃的寝宫,也没有人证能证实她所说是否属实,唯一见过她的人便是盛德,想起之前打她的那一巴掌,他又是侯爷身边之人,怎么会贸然冲出来给自己充当证人。
“她寅时在本王房中。”萧楚怀摇着扇子进来,一脸不正经的样子。
陆绾诧异地盯着正望向自己的怀王,即便要赶来救她,也大可不必拉上自己,况且一旦说出去,有心之人怕是更想让自己死了。
大堂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都知道这位风流潇洒的怀王对女人是自有一套,别说是一个宫女,尽管身份有别,但嬉闹一回也不算有什么过错。
萧彦北都在椅子上的手逐渐握成拳状,一字一顿问道:“怀王刚才所言,可否属实?”
“当然属实……”
“本王问丝官,你不必多言。”
“奴婢,奴婢寅时确实在怀王房中。”陆绾狠狠掐着指尖硬着头皮说着,不太尖锐的指甲深深剜在指头中。
小如在一旁大声喊冤,说她就是狐狸精,一定是柔儿发现了她勾引怀王的证据,便起了杀心想要灭口,之前两人还因一支珠钗而起了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