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堇王被赐了一位侧妃,江东傅氏女,不日便会进府了。
堇王府芊顺殿,正在修剪花枝的王妃顾氏接到这个消息,摔碎了手中的青花瓷瓶。
沉着脸,脸色不是很好。
“娘娘,您不要多想,多思伤身。”兰香看着娘娘眼中难掩的落寞,也有几分感慨,王妃娘娘又怎么样,这种时候,连推拒的话都不给机会说,直接一个口谕便塞了一个人过来。
这样看来,自己没有选作通房,倒是明智的。不然,这一年一年的进新人,她是没把握持续获宠的,到时候,谁还会将失宠的人看在眼里?而选了心腹就不一样,自己会一直是王府第一大丫鬟,甚至以后若是王爷夺嫡成功,她家娘娘成为皇后,那她前途无限!
“……不生气。”顾氏垂眸,盯着地上的梅枝沉默了良久。她叹了一口气,才将心中的酸楚压下,“早该习惯了。”
见娘娘终于放宽了心,兰香又小心翼翼的道:“张家的夫人与姑娘来了,说是想拜见娘娘。”
“张家,哪个张家?”
“国子监祭酒家……娘娘见是不见?”
“……是那个张家?不见,告诉她们,自己想办法。”顾氏昨天也去了公主府,并无意间看到了那张家姑娘与明玉郡主在公主府门前的交锋。
可真是稀罕,不过一个以色侍人的面首,倒成了个香馍馍了。难怪那明玉之前寻死觅活的要退婚,闹的整个帝都人人皆知,原来是看上了个小白脸。
顾氏眼里透着嘲讽。
张家母女连王妃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打发了。回家之后,张夫人劈头盖脸将张祭酒埋怨了一通。因为张嫝昨日回去之后就将大婚那日的真相告知了父母,所以张祭酒也是知道这个事儿的,他也觉得这事儿堇王府应该给自己一个交代。
要不是因为那堇王的义弟,他女儿怎会受到生命威胁?现在闹成这样,有明玉郡主再次威胁,看来这亲是结不成了。
于是他匆匆赶到了堇王府,面见堇王。
堇王正在银泰殿的书房里看折子,是调查轩儿落水进程的折子。他对过几天府里就要新进来一个侧妃这事儿,并没啥太大的感觉。他觉得,女人对于自己而言,不过是件装饰品,可有可无,可多可少。
他看完了折子,放下后,似乎这才想起来面前的人,“竟有此事?”
“千真万确,下官不敢欺瞒殿下。小女大婚那日,是明玉郡主派人下了药,小女才突发疾病。这是郡主亲口承认的,当时在场的人有很多,殿下若是不信可一一查证……殿下,下官就这一个女儿,下官不敢拿她的生命来开玩笑啊……恳请殿下取消她与侯爷的婚约。”
张大人说得情真意切,几度哽咽。
堇王却没被他的情绪渲染,一脸的面无表情,沉默良久。
明玉娇纵,她那性子确实是足以干出这样的事情。就是没想到明玉竟然看上了谦弟。
这可不行!明玉要是嫁给了谦弟,那不是毁了谦弟吗?他要给谦弟找个娴静端庄的妻子,张家姑娘据说知书达礼,适合。但现在这张家不愿意结亲了。
说实话,堇王有点生气,能嫁给谦弟是那张家姑娘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还不愿意?堇王有点想发火。但他又转念一想,谦弟现在宝贝着那个乡妇,一时半伙儿估计也不愿大婚。
堇王觉得自己真是为谦弟操碎了心。
“就依着张大人的。”
“谢殿下成全。”张大人听着殿下的意思,眼里慢慢透着轻松,但依旧恭着身体,没有站直。
“还有事?”
“王爷,小女与侯爷无故取消婚姻,于小女而言,名声肯定不好,下官想保全小女的名声。”
如今虽说对于女子的约束没有前朝那么严,连大婚之后都可和离,各自嫁娶,更别说是未婚了。但张祭酒到底是文人出身,自有文人的气节,他觉得要是这样退了亲事,对他们家是莫大的侮辱,自家女儿的名声肯定也会受到一定损害的,他可不愿看到这些。
保全?怎么保全?无非是要将过错推到男方身上,得寸进尺!堇王怒意油然而生,张口就要拒绝。
但他忍住了。张大人是国子监祭酒,或多或少会影响着国子监一众学子,自古文人的力量不可估。这也是他要拉拢张大人的主要原因。但现在婚事取消,拉拢不成,若是拒绝张大人的请求,难保他不会站到自己对立面去。
堇王权衡了良久。
张大人以为殿下不会同意了,却突然听到殿下说,“好,如张大人所愿。”
到时候让人去抓了那些乱传的人就是了。
*
午时了,随风院主屋的大门仍紧紧关闭着。
院儿里的丫鬟们各自忙着自己手中的活儿,神色平常如往日一般,但其实昨晚可把她们吓坏了。
昨晚开始听到屋内的巴掌声以及人落地的声音,她们只是诧异了一瞬,等到后来听到了夫人压抑的痛苦哭声,她们这才警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