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小心翼翼的坐在外间的饭桌旁,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她却丝毫没有食.欲。花花偷摸摸觑了眼旁边的相公,却见他正直直注视着自己,见自己看过去,嘴角渐渐勾起。
丰神俊朗,带着笑。慎人,花花不禁打了个冷颤。
她眼神闪躲。闪躲开之后又觉得自己可能做的太明显了,于是故意不经意间将视线移到屋外,随便找了个话题,“相公刚刚那个人怎么没见了?”
之前那个黑衣人好像跟着一起进了随风院来着,此时大门正敞开着,花花没见到人影。她搜寻了几眼,又问了句,“相公他是谁啊?之前都没见过。”
不是晋白晋黑,也不是同他们一样穿着统一黛青色服饰,而是一身黑衣,形如鬼魅般。
时谦不是很喜欢花花提别人,但他还是很乐意回答花花的问题,因为他喜欢跟花花说话,花花的声音软软糯糯,很动听悦耳。
“他没名字。”时谦见花花眨了眨杏眼没说话,于是解释了一句“他是我捡的,所以没名字。”
“哦。”花花随口应了一声,“捡的啊。”她其实不是很信,那么大一个人,说捡就能捡?而且刚刚看那人的举止,武功深不可测却貌似很听相公的话,唯命是从,这要到哪儿捡这么个人?
“在乱葬岗。”
“噗。”花花舀了一勺莲子银耳细粥送入口中,还没吞下,便听得相公补了这样的一句,顿时,“咳咳咳…”
她完全被这句话呛到了。
乱,乱葬岗?那是相公从乱葬岗捡的?!乱葬岗啊,那是什么地方,阴森恐怖,鬼魅横生啊啊啊。花花双眸微惊,握着汤匙的手在止不住的抖。
“你慢点,”时谦见花花咳的泪水盈盈的,忙伸手顺了顺她的背。见她情绪似乎很激动,以为她跟自己一样,对那个地方很感兴趣,“花花知道那是哪里吗?”
知道,当然知道!但花花眨掉刚刚咳嗽而沁出的泪水,对着相公摇了摇头。
时谦见花花嘴角有水渍,拿着桌上的锦帕,轻轻给花花擦掉。干净后,便见她红润润的唇在微微撅着,诱得他眸色暗沉,忍不住用自己拇指慢慢滑过,软嫩。
见她一副懵懂乖巧的小模样,时谦很乐意跟她分享自己认为不错的地方,“那是一个十分有趣的地方,每个地方都有的,帝都的就在城外十里处,花花想去吗,想去的话,”
“不不不”花花连忙开口,摆手拒绝,“我不喜欢到处乱跑……相公你也知道我懒嘛不想动。”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见相公没接自己的话,花花她不得不没话找话,以此来转移话题,打消相公带自己去乱葬岗的念头。“相公,刚刚见那个人的眼睛是蒙着的。”花花刚刚有瞄到,“他的眼睛怎么了?”
“被我挖,”时谦见花花突然就神情紧绷,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般,他估计花花不喜欢自己说的这么直白,于是话到嘴边又稍稍委婉了一点,“当时他的眼睛受着伤,为了救他,不得不摘了”
“哦,哦哦。”花花低头,连续灌了好几口细粥。她现在的心情很是复杂,慌乱夹杂着惧怕。
相公他真的跟寻常人不一样,寻常人谁会认为那乱葬岗是好地方?花花完全无法想出相公之前的生活是怎么样的,是不是就驻扎在乱葬岗附近,然后来一个扛一个走,啊啊救命啊,好恐怖!
……不要怕不要怕,他是自己的相公啊,若是自己怕他,那以后还怎么生活?
想到这里,花花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她要开诚布公的跟相公谈一谈。于是花花将玉匙放入瓷碗中,然后小手横过来慢慢拉过相公的手,“相公。”
“嗯?”时谦捏了捏花花的小嫩手,抬眸便见她眼中水雾雾的,心里闪了一下,他伸手贴着花花的侧脸,有点焦急,“花花怎么哭了。”
花花摇了摇头,想躲过相公的手,但是没躲过,便也任由着他,“……相公我害怕。”
声音嗡嗡嗡,听得时谦一愣。
“听得你说这些,我害怕。”花花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还有相公刚刚也是,阴沉煞气,好吓人,我也害怕。”
时谦听得花花说害怕,愣了一瞬,看着她委屈胆怯的表情,想到之前的对话,心内懊恼,“花花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怕这些,我以后再也不说这些了,我再也不在你面前像今天这样了,我保证。”
“可是,可是那才是相公本来的的面目啊,相公不这样是想要伪装着跟我过一辈子嘛呜呜。原来相公之前都是装的。相公的意思是再也不同我讲真话了吗呜呜呜。”
花花哭得更凶了,瞬间便泪流满面。
花花这是真的伤心了,时谦心一下子就慌了。他靠近花花,伸手紧紧搂过,声音温柔但透着急,“花花说的什么话,我同你讲的都是真话,刚刚我那样,只是因为那人让花花哭了,我才不会那样子对花花,我这么这么欢喜花花,宝贝还来不及,怎可能那样对花花?所以花花别怕,我承认那样子是我,但我对着花花的样子也是我。花花不要怕。”
时谦说完,还轻轻的拍了拍花花的背,给她顺了顺。
他说这些话,是有点不好意思的,耳尖都悄悄红了。但花花现在情绪这么不稳定,他必须先哄好花花。不,这不是哄,这是自己的心里话。
趴在相公的怀里,花花起先还很是挣扎抗拒,但随着相公的话,她慢慢冷静下来。听完后,花花沉默了很久,身子慢慢的平静下来,不再颤抖了。
她将自己的眼泪揩在相公的胸膛绸缎上,嗡嗡的开口,“相公最会骗人,哪里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