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是得另想办法。
花花在相公怀里拱了拱,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也是犹豫不决,“相公,我应该回女国,夺回母亲的一切吗?”
冒苑下台,扶东必将夺回属于她的权利,重新掌控女国,但扶西一脉呢?她们扶西一脉只剩下她,她应该回去,夺回属于扶西的荣誉与权力。
但,哪有那么容易?
自从王府被屠,她就过上了逃亡的日子,每天担惊受怕,勉强保住了自己的命,她现在除了一个扶西王女的身份,什么都没有,她拿什么来去夺回一切?那个扶东能力不足但野心却大,恐怕自己还没到女国境内,便会被她派人捉住。
“若是花花想,我可以让花花,”
“不想,相公,我不想。”花花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偏激,她不想回女国。
听相公的意思,他可以帮自己,但若是失败了,不说她自己,阿嬷,还有相公,肯定会跟着自己遭殃。要是成功了,自己当了女王,那就有女王的责任,勤政爱民,了。但是她实在对那些民爱不起来。花花现在只要一想到起那些人虚伪的善意,以及毫不留情的告发,心里就隔应。
所以花花不想回去,说她不以大局为重也好,自私也罢,她觉得现在的生活就很好。
“但是相公,我母亲怎么办?”花花觉得,自己母亲身为扶西女王,一生都为了女国尽心尽力,到头来,却被那样对待,那些百姓还说她该死,若是自己不去报仇雪恨,不去重塑扶西女王的威望,花花觉得自己对不起母亲,对不起王府的几百口人。
“你母亲泉下有知,肯定也是希望花花照着自己的心意活。”时谦抚了抚花花的长发,他懂花花的意思,“花花不想回女国,就不回,花花想扶西的称号永垂不朽,也不是难事。我之前已经派人在女国开了一家医馆,女国最大的医馆,以扶西女王的名义施药,想来,再过不久,花花希冀的事就能够实现了。”
听得相公这么说,花花很是震惊。她从相公怀里爬起来,双眸定定的看着他。女国环境恶劣,动不动瘟疫肆掠,医药在他们女国可谓是再珍贵不过的东西,而相公以扶西女王的名义施药,那么再过不久,整个女国都会受到扶西女王的恩惠,那母亲的名望便可以恢复了。
“相公,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花花瘪了瘪嘴,她很感动。
时谦垂眸,勾唇笑了笑,修长的手指贴着花花的脸侧,“傻瓜,你是我的花花,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花花见着相公满眼的笑意,像日光一样熠熠生辉,忍不住跟着抿唇微笑,而后又趴进了相公怀里,拱了拱,“相公真好。能遇见你,真的是我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气。”
时谦笑,紧了紧自己环住她的手,慢慢凑近她的小耳,“花花才好,能遇到花花,才好。”
*
同一时段,城西傅府书房,傅庭扫了眼手中的信纸,面露不豫,“真是蠢货!”
“嘭,”茶盏应声而落,傅庭越想越气,“这么多年,府里花了大把精力竟养出这么个蠢货,真是还不如从庶出里择优!”
“爷,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一青刚刚也看到了信纸里的内容,傅芝小姐现在失了宠,这定会影响爷的后续全盘计划。
傅庭手指敲了敲案桌,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从书架上拿出一个折子,“你从旁支庶出里挑一个精明的,将这本名单献给堇王。要聪慧的,不要花瓶。”
傅庭的名单没几天就到了堇王的手里,又没过几天,帝都府尹上值时被人当街拦轿,称自己遭到了一伙人的绑架,要被贩卖到女国,自己千辛万苦拼命逃出来的。
刚开始,府尹并没当回事,但接连几天,都有不同的人拦轿,且都是在热闹的集市口,最重要的是,拦轿的人来自大周各处。这就从帝都区域扩展到了整个大周,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府尹为官几十年,早已是官场资深的狐狸,暗忖事情不对劲,于是上书朝廷,请朝廷指示。
朝廷自是要查。
查来查去,查到了全国各地,又陆陆续续解救了很多被绑的妙龄少年。据证实,这些少年都是要运往大周西边的女国。
此查证结果一出,百姓群情激愤。女国是什么地方?那是个女尊男卑的地方,他们堂堂大周男儿竟被贩卖到那里去做牛做马,做侍男,这不是在羞辱男人,羞辱大周吗?!
岂有此理!
这还没完,这事儿查到最后,竟然牵扯出以萧国公为首的一些朝臣与某些地方官员身上,证据确凿,而且还查出女国那边竟然有接洽的人,是使臣冒苑。他们竟然与女国的冒苑狼狈为奸祸害大周男儿!
这又是一阵轰动。于是朝堂之上弹劾萧国公及一众官员的奏折日益增多,不仅如此,出身萧府的萧淑妃以及萧淑妃所出的辰王也接连被弹劾,其名声一落千丈。
朝堂之外,有些义气之士气愤填膺,连带着看女国的使臣都不顺眼,据说有人趁月黑风高闯入了使臣下榻的鸿胪寺,蒙了冒苑就一阵毒打。
紫宸殿里,昭武帝看着这些奏折,咳嗽声都没有断过,且越来越厉害,近乎撕心裂肺,“咳咳咳……个个都不省心!”
“陛下,您要注意身体啊。”旁边的福全见状,从旁边递了一盏茶,但被昭武帝推掉了,“不喝这个……药呢?”
“陛下,杨大人告老还乡之前已经劝诫了多次,那药对身体有害,不能多吃啊。”
“朕何尝不知这些,”昭武帝叹息,满脸沧桑,“只是朕每每力倦神疲之时,吃了那药就缓了好多……福全,这茶盏,为何如此熟悉?”
“陛下,这青釉花瓣茶盏是江南的贡品,刚刚呈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