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几乎每个人都苦丧着脸,有些神色透着惊慌不安,胆小的甚至都在抹眼泪,刚刚花花听到的嘈杂哭声就是他们发出来的。
花花偏过头,压着声音问身旁的人,“什么情况?这是哪里啊?”
“我们被抓了。”那人说,“对不起,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跟着被抓。”
“没事,不怪你。”花花想,是自己技不如人,不然不会被抓,还可以把他救了,“抓我们的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抓我们?”
那人想了想,“看这情形,应该是那伙人......我听七叔说过,最近有一伙歹人专门在各地抓长得好看的少年,卖给一些贵人。”
他越说越害怕,声音带着哭腔,“早知道外面这么危险,我就不离家出走了,嘤嘤嘤,七叔救我。”
这边嘤嘤嘤的声音虽然小,但整个屋子的人也能听得见听,似乎是引起了共鸣,有人也跟着哭哭嚷嚷起来。
因为这里的人,除了一些穷苦人家的是被超低的价钱买来的,普通人家甚至是富人家的,都是被人绑来的。
他们前一刻还享受着锦衣玉食,这一刻却被绑在这里,失去自由,而且前途未卜。现在一听说是要被卖给某些贵人,供人玩乐,这让他们如何能受得了?
他们三三两两的抱团,都是些不谙世事的人,遇到这种情形,个个都凄苦无助。
花花在听了旁边人的话却是松了一口气,她左右看了看,然后慢慢凑到对方的耳边,更加放低了声音,“那还好,我是女的,他们应该不会卖我。”
“你也是女的?”对方听后瞪大眼睛,很是惊讶。
“也?”花花盯着对方的脸仔细的看了看,嗯这小脸红嘴儿的,真的越看越像女的,“你也是?”
花花又扫了扫对方全身,然后盯着某处。她在来福客栈看过很多话本子,上面都说男女之间是有区别的,对方说自己是女的......花花突然伸手摸了摸,“咦,那你这里为什么这么硬?”
这里应该是软软的大大的,虽然她因为年龄小还没长开,所以这里不大,但也是软软的,哪像对方这么硬?
跟相公的一样硬。
她就说,要是女的,那些人怎么可能没发现?发现了就不会把对方抓来了啊。毕竟听这人说他们要的是男的。
“我,我偷穿了我七叔的软甲......”她被对方的举动弄得有点羞窘,然后自己也摸了摸,“这样的话摸着就很硬了。”
“哦,这样啊......那我们不就都没事了吗?”花花的想法很简单纯粹,“按你这么说,他们抓的是男的,若是等他们发现我们是女的,或者我们自己跟他们说我们是女的,他们就会放了我们吧。”
说完花花又想了想,理了理,然后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对,就是这样。
“会吗?......逻辑倒是说得通,”那人有些迟疑,“但我总觉得好像哪里有问题。
“会,肯定会。”花花说得很坚定,“他们又不需要女的。”
那人想想,好像也是。
于是两人都稍微放松了一点,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些别的。
花花知道了对方叫傅芗。
虽然两人都暂时认为相对安全了,但傅芗还是有点担心。
她自小养在深闺,又被七叔保护得太好,很多事情她也不是太懂,但天生的警惕让她现在不敢掉以轻心。
于是她伸出手在墙壁上蹭了蹭,蹭了一手的泥土黄灰,然后顺手抹在了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上。
瓷白的肌肤顿时黄灿了几分。她觉得效果很好,于是多弄了一点,拉过花花就往她的脸上抹。
“我就不用了吧。”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花花还是乖乖的仰着脸,让她抹。
“怎么不用?”傅芗抹完了脸,又给她抹手,“你不知道出门在外美不可外露吗,你长的这么水灵灵,皮肤这么嫩,可都要藏好。”
“嗯!”花花笑,眉眼弯弯的。傅芗也说自己长的好看呢。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花花她俩挨着的通铺位上的被子突然一掀,然后坐起来一个人。
她吓了一大跳,赶紧拉过傅芗就往角落里躲。
花花以为是她们刚刚很小的絮絮声也吵到了别人,正想道歉来着,结果看见那个少年并没有看她们,而是紧皱着眉盯着他前面。
那里有几个人蹲在一起,正哭的伤心,而且还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诉着苦,声音越来越大。
“在这里不好吗?有饭吃有水喝,还有地方睡,哭什么哭?!”
“我们哭我们的,与你何干!”那几个人陡然听到有人说自己,表情都有点不快。其中有一个人站了出来,指着通铺上的人反驳道,“这算好?这是人吃的吗,是人呆的地方吗?他们还要把我们拿去像牲口一样的卖掉!还要去赔笑!你还有没有作为人最基本的尊严?!”
“尊严?哼,“花花旁边的人嗤笑一声,“饭都吃不饱了你跟我谈尊严?当你的家乡被瘟疫侵蚀,当你不得不背井离乡每天饥肠辘辘的时候,你跟我谈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