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将这几个字反复看了很多遍,每个字她都认识,但她还有点没明白连起来是个什么意思。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确实是“王府”啊!长宁街东确实有王府,相公没有骗她。
其实这段日子,花花有时候会提心吊胆的,因为她怕相公骗她。眉山离帝都那么远,万一她千辛万苦来到帝都,长宁街却没什么王府,也找不到相公这个人,那她要怎么办?
还好这里有王府,花花心里瞬间踏实了下来,不由得对着这几个字傻笑了半天。
而后她四下打量了一番,又被唬了一跳。朱红色大门前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人,笔直挺拔,甚至一动不动,她刚刚还以为跟两边的石狮子一样是假的呢,没想到她正在感叹跟人真像的时候,却发现他们都眼睛在时不时的眨动!
是侍卫,这个花花知道,话本子里说大户人家一般都有侍卫的。
大门紧闭,她还是去问问侍卫吧。稳了稳心神,花花试探的走上前去,表情怯怯的问了问门口左边的人,“请问,这里是王谦的家吗?”
花花很有礼貌,她本来打算在对方说是的时候就顺着说王谦是自己的相公,自己是来找他的,若是那人不相信,自己就解释曾经有个玉佩,是相公给她的,再描述一下玉佩,只是弄丢了,但自己没有撒谎,不然请王谦出来就知道了。
但是,花花等了很久也没见这人回答她,甚至当没有听见一般,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一直目不斜视。
花花见状,下意识的伸出了小手,五个圆润的指头虾开,然后在他眼前轻轻的晃了晃,花花又看见他眼睛眨了眨,是真人啊。
“请问这里是王谦的家吗?”花花又问了问,然后接着说,“我是来找王谦的,他是我相公。”
对方依旧没有理她。
花花以为对方不信,“真的,他是我相公!”
见对方还是没理自己,于是花花想去扯他的袖子,好引起他的注意搭理一下自己。
没想到她刚伸出了手,还没碰到,那人手臂就突然一个用力,朝自己袭来,花花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儿,便躲闪不及,顿时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嘭“的一声,扎扎实实的摔到了门外的街巷上。
“哪来的妇人,敢在堇王府前放肆!”
“啊,痛!”
“啊!吁!”
花花本来就被这一摔给摔蒙了,结果左手边又突然冲出来一辆急刹的马车,她傻眼了,脑中霎时一片空白,对此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就木木的盯着迎面而来的马车。
“阿福哥,你撞到人了?”马车停了下来,马车上有个慌乱的女声传来。
“不,不晓得撞到没有。”另一个颤音回答道。
“姑娘,”从马车上急冲冲的跳下来一个双平髻的丫头,她几步跑到了地上趴着的人面前,“你有没有事?不好意思啊,我们走得有点急。”见对方愣愣的不说话,她有点急,“姑娘你有没有事?我们不是故意的。”
花花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我,我,”她现在被摔的地方有点痛,正说着话呢,眼泪就止不住的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丫头见状,有点慌,不晓得怎么办,她转头看向马车的方向,“阿福哥,怎么办?”
叫阿福的车夫这时已经匆忙的赶了过来,“这位姑娘对不住,我刚刚有点没注意到。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他刚刚驾着马车,对方突然冲了出来,就一瞬间的事,他也没看清到底撞到没有。现在对方沉默着不说话,还哭哭啼啼的,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也不像是被撞伤的样子,出于某种心理,阿福就想岔开话题,“姑娘,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我找我相公。”花花已经缓过来了,她眨眼挤掉眼里的泪水,又指了指王府大门,“我相公在这里面,我想找他。”
阿福顺着看过去,知道这是堇王府。
他又看了看这位姑娘,眉眼精致双眸似水,但穿着确是普通的灰色直裾衣裳,在帝都一般都是平民才穿的。所以便以为她要找的相公是王府里的哪位下人,于是多说了一句,“姑娘怎么今天来?今日王府里的人多数都没在府里,你看见那王府侍卫腰间缠着的红色腰带没有?他们办喜事去了。”
阿福是户部尚书府的车夫,刚刚才送完老爷去喝喜酒。
“没人吗?”花花看了看那两个侍卫,确实都系着红腰带,她忙追问,“那他们到哪里办喜事了呀,能不能告诉我,我要去找我相公。”
花花的声音本就绵软,又带着哭腔,更是软软糯糯的。
阿福听了有一瞬间的懵,觉得好听极了。但现在可不是他多想的时候,还是赶紧打发她走,免得她要是依着被撞来闹一场怎么办?于是替她指了指路,“从这里,出了长宁街,左转过头,到长顺街东头,不远的,那里只有一家大婚,府邸四周都挂着喜庆的红绸,门前人也多,你到了那边就可以看到。”
花花一听,眼睛都亮了,她边用袖子擦眼泪边道谢,然后一骨碌的从地上爬起来,尽管一撅一拐的,但朝着这巷子尽头走得飞快。
*
那人没有骗她,等花花走到了长顺街,入眼便看见其中一座府邸门前及围墙上挂满了红绸红灯笼,甚至还贴着大红喜字,门庭若市,很是热闹,进出的小厮个个喜气洋洋,同刚刚那两个人一样,都系着红腰带。
就是这里了,花花想。
于是她来到了这座府邸门前,见有几人正好要进去,于是便跟在人群后面,进去找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