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意思。
卫扶余轻哼一声,周砚却误以为她不同意,正要一番说辞堆上来,便听卫扶余慢慢悠悠开口。
“我们槐序可不是丫鬟奴婢,她是同我一起长大的,正常姑娘家有的东西,她也得有。”
周砚听了这话喜不胜喜,连忙道:“那是自然,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她都有的。”
这还差不多。
卫扶余点头,俨然拿出一副娘家人的姿态。
“日子定好了?”
周砚挠挠头,道:“未曾。”
“想再等等,等这次打完仗的。”
大战在即,卫扶余也绝不会说什么丧气话。她拍了拍周砚的肩膀,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你放心,我先替她备着嫁妆。”
*
“要打仗了?”
书房内,卫扶余为沈令闻添上一盏烛火,似是随口一问。
沈令闻也没想瞒她,外头这么大的风声,就算定王府是铜墙铁壁,也瞒不住。
卫扶余道:“是因为陛下病危吗?”
沈令闻点点头,这个话题显然有些敏感,他们二人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提起。
沈令闻深呼一口气,问她:“你想回去看看吗?”
卫扶余摇摇头,自嘲一笑:“回去?京城内三皇子重兵把守,京城外四皇子虎视眈眈。我此时此刻出雍州,便是给你添负担。”
“我不怕这些。”沈令闻嗤笑一声,他随手挑了长矛,问题直指人心。
“晏晏,你就说你想不想。”
想不想?
卫扶余起先是轻笑,后来笑着笑着便觉得喉咙发苦,于是她干脆便也不再笑了。
“不必了。”
“世间皆有缘分,既然陛下想要装糊涂,那我们便随着他一道装下去。”
沈令闻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宽厚的手掌轻轻摁在她的肩头,好似无形的安慰。
“我只是怕你日后会后悔。”
沈令闻敛眸,窗户间透露的碎光为他冷峻的面庞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他眉眼戾气消散,语气也是出奇的温柔。
“我少时锐气难消,不肯轻易屈服。母亲……母亲病重那日没赶回来,后来就算有心也晚了。”
他将卫扶余拢入怀中,轻声道:“所以晏晏,你再仔细想想,凡是莫要留遗憾就是。”
原来沈令闻也有遗憾啊。
他喊母亲二字如此生疏,其实心底也偷偷念过许多次吧。
卫扶余摇摇头,踮起脚捧着他的脸。
“人这一生呢,拥有的东西会很多,不过最珍贵的只有一件。王爷对于我来说,就是最珍贵的东西,所以这个时候,我不会为了其他人伤害王爷的。”
她定定地看着沈令闻,神色坚定。
“王爷对我好,我自当回报王爷。”
“对了王爷,这个给你。”
卫扶余捧着一个锦盒,笑眯眯地递给沈令闻。
“有了这个宝贝,王爷必然战无不胜。”
沈令闻来了兴趣,打开盒子入目却是一串钥匙。
他目光沉了沉:“晏晏……”
“金银都是死物,放在库房里也是堆灰,不如就给王爷用喽。”
卫扶余狡黠一笑,脑袋轻轻靠在沈令闻的肩头。
“这样王爷的军工里还有我一份。”
她故意这样说好叫沈令闻能安心收下,然而沈令闻知道她最是喜欢守着一堆宝贝,如今却为了他将所有的财产都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