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竹空不以为意,俊雅的容颜之上依旧是如春风般的笑容。
他抬袖擦了下眼睛,出神地看着冬雪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过了会才想起将早先准备好放到了一旁桌上的水端到冬雪面前,柔声道:“你先喝些水,想吃什么告诉我我这就让人给你去做,你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没吃什么东西了。”他又告诉她。
冬雪并不看他,她的目光投在了她如今所在的这间屋子里,上上下下前后左右打量了一圈。
司竹空一直是关注着她的视线的,见她那般眼神,便道:“这里是我的府苑,你放心,你现在很安全,三天前我们已经离开了玄铁索道,如今是在南城花都。”
南城花都?冬雪在心中默然道:她到了月国的都城。
确切地来说,应该是他把她带来了南城花都。
他是月国的人?冬雪心道。
月国与雪国现如今是对立的两国,彼此都想将对方吞没,成为掌控这风花雪月天下的霸主,在两国边境交界处时常会发生一些小的摩擦,进而爆发一些小规模的战争。
但这些年来两国也都仅止于这些小打小闹,并没有真正的撕破脸面发动兵临城下的大规模战争。
然而这次他们却打起了龙渊密钥的主意。
而龙渊密钥是东风郡郡主为表达自己臣服于雪国的诚意而主动献上的投诚之物。
龙渊在原风花雪月四主的合力镇封之下已沉寂百年,如今重新开启龙渊的密钥现世,这一路走来多方势力都想截下密钥据为己有,以开启尘封百年的龙渊,寻其传说中不世之宝藏。
既然这密钥这么多人想要,那看来应当很重要,冬雪有一些不明白,那为什么圣主还叫她故意拖延密钥送往雪国的时间。
如果不故意拖延时间一路慢行的话,从雪国去到东风郡拿到密钥再从东风郡出发返回雪国,她快马加鞭再施以轻功,恐怕此刻早已到达雪国,想来路上也不会遇到那么多人,如今还又不慎中了毒。
她若要快,她的速度这世上没几个人能够追得上。
冬雪的心中一时疑云重重,她当初接下这个任务时,并没有想那么多,也没过问其他。
只当这是为报答圣主当年对她弟弟的救命之恩,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情,而当时圣主除交代她拿到密钥过后,归来之路不必急于一时,还说要她趁这次机会好好看看沿途的风景之外,也并没有与她多说什么。
虽然此刻心中已有疑问,但是她也没再追根究底下去,她掀起身上的被子,作势要下床。
不论圣主心中作何想?她都是要安全把密钥送回雪国的。
而此地却是月国都城,她不能久留。
司竹空见她要下床,一时急忙按住了她身子,动作略有些重,“你身上的毒还未完全清除,你不能走!”
冬雪想要挥开他的手,可司竹空却按得愈发紧了。
她冷冷地看着他。
司竹空对上她那雪亮寒冷的眼神一瞬,不知怎么又偏头躲开了,好似有些心虚,怕被她看透似的。
冬雪悄无声息运力于掌,想要将他推开。
可内力刚从丹田运起,身上就骤然又传来一阵刺骨剜心般的疼。
“咳咳咳……”她禁不住扶着心口咳了几声出来,又试了几次,那痛意更甚,折磨得她不得不收了掌风,她发现此刻自己根本不能运力,一旦运力身上就一阵疼痛。
一半如坠冰渊一半如入火海的疼,冰火交加两重天,纵然她常年习雪噬神功早已不惧严寒酷冷,但极致的冰寒过后却又遭受烈火烧灼,一冷一热,膨胀过后又紧缩,那种痛楚比单纯的寒冷更加折磨人令人痛不欲生。
她此刻内息又开始紊乱,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想下床却也只能徒劳地又倒在了床上。
醒着要比昏睡更能感受到那种痛意,她咬紧嘴唇没让自己痛呼出来。
司竹空见她那般,连忙朝屋外一声叫唤,“清明。”
少年闻声从屋顶之上一跃而下后又身手利落迅疾,如风一般从窗而入。
他奉司竹空的命令一直双手抱剑守在屋顶之上随叫随到。
屋外已是一轮清月银辉洒下,夜空中碎星点点。
他披星戴月而来,还是那身天青色的衣裳,清冽干净,墨发高束,清新俊逸。
“公子有何吩咐?”少年开口,声音也是干净清澈。
司竹空道:“她体内内息紊乱,真气逆行,我不会武功没有内力,我需要你帮她调息一下。”
少年点点头道了声是,随即便将抱在胸前的清光剑反手往背上一插。
他走到床榻前和司竹空一起将冬雪从床上扶了起来,司竹空脱鞋上了床在里面架扶着冬雪使其背对着清明,而少年则矮身坐下到床沿边,他运气于掌,汇聚一处便发动功力两掌轻拍向冬雪背后,以自身的功力传入她体内又控制那股气力在她体内缓慢游走遍布全身助她将紊乱的内息和真气调行归于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