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家人迎接的云忘归决定去找他家主事,相信以玉离经能为很快可以混得如鱼得水,那他便继续做辅助好了。
于是他发挥自己自来熟之优势,与几名换班的羽灵卫搭上话,打听大臣出宫时间与地点,得到指引之后绕着皇城走半圈,在宫门守株待兔。
玉离经刚出宫门便看见向自己遥遥招手的云忘归。
宫门前人多眼杂,玉离经简略的说了一句“走吧”便引着云忘归去外城朝臣聚居之处,他被告知自己在那里已分得住处。
“尊夫人此番梦境,人与背景之设置十分完备。”入得居处,屏退左右之后,玉离经才与云忘归说起正事。
云忘归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微微一笑:“圣司他们还好吗?”
“嗯……正在学宫规。”
“你停顿之处有些诡异,莫非已在宫内与他们相见?”
玉离经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哈,不如请你先为吾解惑,那位皇太女,看起来是你与圣司的熟人。”
“文诣经纬的禾苗姑娘,与从瑶关系很好。”云忘归搓了搓下巴:“不过平日里圣司对她确实也颇为容忍。”
“原来如此。”毕竟是主事,玉离经吃瓜点到为止,转问起逸从瑶状况:“早前你传讯言尊夫人已寻得,却丧失记忆,此番再度编织梦境,莫非又恢复原状?”
“不确定,但她应是恢复记忆。”云忘归想起逸从瑶流泪之状,心中不禁一沉:“只是她魂息又有不稳。”
“在梦境中可有见到她?”
“有,她是皇长女。”
玉离经沉吟道:“皇长女……方才在宫内,吾向礼部之人探听些许皇室之事,有人言皇长女罹患心疾、天生不足,故无法继承大统……”
“心疾……”云忘归想起了重逢以来梦境中两度出现的重合点,结合那位控制梦境的异人,突然有了一个不甚乐观的猜测:“难道那个人说的是真的,从瑶是因心疾……不存?”
说到“不存”二字之时,云忘归自己僵在了原地。
“不可如此悲观。”玉离经赶紧打断他之猜测:“你离开本门这些年,几位尊驾亦在查证尊夫人揭露之事。若吾猜测无错,尊夫人有预见未来之能,她通过梦境将讯息透露于吾等,这样的作为必不为天道所容,所以,她处在生死混沌之间,反可躲避天道之清算。”
“那……那个操纵她的人,算起来还保护了她?”
“可以这样认为。”玉离经又沉思一番,道:“此番尊夫人亦在梦境之中,再醒过后应不会消失,届时便是你确认猜测时机。”
“但愿如此吧。”云忘归又问:“吾在宫内预见她,看这个状况,得设法娶了她才行。这个,得靠你帮忙了。”
玉离经按捺不住笑意:“如此看来,尊夫人愿望很简单。过去是希望你平安,如今则愿与你相守。”
云忘归一怔,略略失神的苦笑道:“是啊。”
“怎么,被套牢想反悔?”
“哪来的事!”云忘归难得正色:“吾欠她是一回事,被套牢是另一回事……大不了今后带着她一起行走江湖,过去也是这般。”
“能看你定下来,相信法儒尊驾十分欣慰。”
“你的表情很八卦。”云忘归歪着脑袋盯了四平八稳的玉离经一眼:“不如下次做梦让从瑶给你也安排一个老婆?”
“哎~~~先看儒门圣司此番收获吧。”
玉离经这样一说,云忘归嘿嘿一笑,二人露出相差无几的吃瓜表情。
2.
皇太女是个如假包换的工作狂。
虽已定下正室凤君与侧室两位贵君,却极少光顾后宫,甚至把剑非道派去内宫道观清修,美其名曰为皇朝祈福;邃无端则被她安排做了东宫羽灵卫总教头。
至于墨倾池,在东宫与皇太女正式见面,本该商议大婚之事,皇太女却塞给他一堆州官遴选名录帮忙审阅。
就这点还被应无骞弹劾“后宫不得干政”。
墨倾池不想去揣测应无骞的心态,总归当年万堺朝城之时他们二人就是面和心不合,如今既已寻到云忘归的夫人,他也懒得再虚与委蛇。
“锦衣卫虽惹人厌烦,但不可或缺。”禾苗一边看奏折一边头也不抬的安慰道:“我想你不会在意,不过还是要说,不必放在心上。”
“太女大可放心。”墨倾池胸有成竹道:“此间事,吾比他心中有数。”
禾苗突然放下御笔,转过头看着他:“以你的才华和心境,入宫入朝或许都不甚在意,我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坦白说,我无意美色也不想生孩子,今后或许在宗室之中挑一个继承人,找个合适的时机,我会放你与武安君自由。”
——武安君便是邃无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