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晚几年出生的陶青来说,陶容则成熟得多,不掺和长辈的事,早早就开始物色妻主,到了定亲年龄就把自己嫁了出去。
除了心系父亲,他最担忧的就是陶青。
陶青那会儿比较执拗,一心想要替母亲复仇,练习医术的同时也在寻求杀人之法,开朗活泼的人逐渐变得内敛深沉,学会了戴着面具生活。
就连在父亲跟前,父女俩每次见面,陶青都态度疏离。
她不承认对方的妻主是自己名义上的母亲。同继母关系不好,年纪小小的她便直接离开家,独自生活。
她只和自己唯一的兄长要好,能在他跟前显出一些曾经的活泼样儿。
现在无法把人赶走,只能在陶容再三询问下,告诉她周福临的事。
陶容听说周福临的情况,感慨不已:“也是个苦命人啊。”
“这事我自己知道处理。”陶青委婉表示,你就别掺和了。
若是她哥在周福临面前说了些奇怪的话,把人吓跑怎么办?曾经陶青同哥哥嫂子一家外出游玩时,替一个农家少年诊治,不知兄长说了什么,原本红着脸送她果子的少年,看到她就躲,仿佛她是洪水猛兽。
事后她哥振振有词,称那是考验对方的真心。
陶容摆手:“哎呀,不会,你还信不过大哥。”
嘴里说着“不会如此”的陶容,第二日,在陶青上街买东西后,迅速溜到胡家外头。
先是看了看对面周家倒塌的房子,再看紧闭的胡家大门,趁着没人发现,爬上了胡家的墙头。
一边爬一边念叨:“好歹也让我看看未来妹夫长什么样儿吧。”
此刻是清晨,墙内,周福临正搭梯/子去摘墙边那棵树上的梨,梨熟了,他打算摘来做梨膏。
把最后一个成熟了的梨装进袋子里,周福临感觉有人在看自己。
他疑惑地偏了偏脑袋,和陶容的视线撞上。
陶容愣了一瞬,镇定下来,露出一个矜持的笑容,挥挥手:“这位就是周公子吧,我是陶青的大哥,家妹在这儿承蒙大家照顾了,我来打个招呼。”
陶青的大哥?周福临的确听说陶青家里来人了,但他紧张多于好奇,不知是对方家里叫她回去成亲,还是只顺便看望。
纵使他和陶青关系不明,好歹也算她的病人,陶青的家人来了,总得前去拜望。周福临准备晌午去医馆,以陶青病人的身份,请她过来用饭,并一道儿请陶青的哥哥。
听邻里乡亲们的议论,陶青的兄长为人十分和善,看上去沉稳可靠,礼数周到,衣着看似朴素,但都是好的料子,这说明陶青和对方定然出身家教良好的人家。
为着这个,他更纠结了,一想到要见陶青的大哥,就有些局促,吃早饭也没吃好。
但是周福临的局促,现在都消失了。
他眼神复杂地注视着扒着墙的成熟男子:“……”
看来传言有误啊。
……
等陶青回到家,不见兄长人影,心里有数,黑着脸也到胡家去,踏进院子里,从灶房内传来一个男子爽朗的笑声。
她往灶房看,那洗着菜,同周福临说话的,不是她哥,还能是哪位。
她哥洗完了菜,又麻利地开始择,掐着菜杆子,拦住了周福临:“这点活儿,我来就行,你就坐着陪我说话嘛。我妹在你家吃饭时,是谁做饭啊?”
周福临被按坐在凳子上,握了握手指,不想在对方面前表现出厨艺不佳的一面。
上一任妻主家,就老是说他不够贤惠。
但他依旧诚实道:“是陶大夫,我厨艺一般,负责打下手。”
他以为陶容会不满,毕竟众人奉行的都是“女主外男主内”,女子下厨,在某些人眼里是没出息的。
陶容果然表示了不满。
他用指责的语气道:“让你打下手?既然她要做饭,就该让你歇着嘛,你的手不是要拿画笔么,手养粗了,如何画画?”
陶容继续道:“做顿饭,还得叫你跟着,这太过分了。我在家就是不必做饭的,自有仆人操劳,她陶青走南闯北应当也有不少银子,请个厨郎又不费事……唉,家妹真真儿不懂事,难为你了。”
周福临:“……”
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呢,这位陶大哥似乎并没有把他当成陶青的病人看待,十分热情,隐隐有种……将他视为,同陶青很亲密的人的意思。
陶青也听着不对劲,原本以为兄长心疼自己,要责怪福临,还打算进去解释,结果下一刻,她哥就替周周福临抱起了屈。
陶青:你这是来帮我,还是来损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