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各式各样的电动车停得杂乱,晾衣绳上晾晒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和床单。
正是做饭的时间,油烟味从楼道里飘散出来,有点呛。
桑贝穿着一袭高级定制的纱裙,手里拎着爱马仕的铂金包,秀发半挽在身后,唇红齿白,明艳动人。
她浑身上下透出来的白富美气息,与这里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惹得一个站在三楼走廊上抽烟的中年大叔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桑贝并不确定从桑向南车里下来的那个女孩住在哪里,被三楼的目光盯得不自在,转身正要走,这时,一个女孩从她旁边的一个楼梯口走了出来。
女孩穿着牛仔裤和格子衬衫,就是从桑向南车里下来的那个。
女孩扎着马尾辫,长得清秀,注意到桑贝,不由多打量了几眼,她在现实生活中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然后径直走到院子中,收起晒在晾衣绳上的一条小碎花床单。
“啊!”女孩突然惊叫一声,疯狂地抖动着手中的床单。
桑贝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地看着女孩。
只见女孩从床单上抖落出一条黑色的毛毛虫,毛毛虫掉在地上,女孩一脚踩上去,把毛毛虫踩烂。
目睹这一幕,桑贝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情一时很复杂。
原来,真正的桑家大小姐是住在这种环境里的吗?
而她这个假千金,却是锦衣玉食地长大,住着大别墅,出门有豪车,去国外留学,挥金如土。
衣帽间里的奢侈品多不胜数,甚至她现在脚下穿的高跟鞋,半只的价格或许比他们全家一整年的收入还多。
这些,本应该是属于这个女孩的。
还有郁忱川……
“阿静,怎么了?”一个系着围裙的中年妇女匆匆跑过来。
“没事,一只毛辣子爬到床单上了。”
“床单被毛辣子爬过就不能睡了,你把床单给我,明天我再拿去洗一洗。阿静,你就要到有钱人家里生活了,我听说他们有钱人一张床都要几十万,你以后就不用再睡这么廉价的床单了。”
女孩拉住妇女的手:“妈,无论我在哪里,你永远都是我妈。”
中年妇女:“妈舍不得你,但只要你过得好,妈也就不奢求什么了。”
桑贝怔怔地看着中年妇女,这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吗?
可为什么她没有生出一丝的亲近感,像是在看一个和她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等真正的桑家大小姐被接回桑家了,她就要离开桑家,和眼前的中年妇女相认,以后生活在一起吗?
这时,中年妇女才注意到桑贝,上下打量了她一圈,问:“这位姑娘,你找谁?”
桑贝回过神,连忙摇头:“没有,我只是……走错了。”
说完,她没有勇气再多逗留,蓦地转身,有些狼狈地离开。
从云端跌落进尘土的滋味并不好受,她可以把什么都还给这个女孩,但是郁忱川,她是不会让给任何人的。
这是她唯一的自私。
桑贝刚走到巷口,包里传出手机铃声。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毫不犹豫地接起。
电话里传来男人温柔的声线:“贝贝。”
桑贝唇角扬了扬:“见舟,你回来了?”
江见舟:“刚下飞机,等会儿一起吃个晚饭?”
桑贝:“好啊。”
江见舟:“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桑贝:“梧桐西街。”
江见舟:“梧桐西街?那地方好像挺偏的,你怎么跑去那边了?”
桑贝微顿,笑了笑,说:“因为我最近在准备一个设计大赛嘛,所以到处走走,找一下灵感。”
江见舟:“那你找个地位坐一下,给我发个定位,我现在过去接你。”
桑贝:“嗯。”
挂掉电话,桑贝给江见舟在微信上发了个定位,然后回到电影院门口,坐在门口供休息的长椅上,一边刷微博,一边等他。
她的微博偶尔发一些自己的设计作品,粉丝已经攒了小几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