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马尾女孩走过来,伸出手掌,与他对击,“这回我认输,咱们下次再比。”
“哦哦,蓉蓉姐认输了。”
少年们哇哇乱叫,有人看到站在后面的陈嘉,吹了声口哨:“这是哪来的妹妹,长得真水灵,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方羽扔掉塑料瓶,将陈嘉挡在身后,一脸不爽,“问什么问,练你们的功去。”
大家笑着散了,开始一对一纠正动作,只有蓉蓉时不时朝方羽他们这边望。
陈嘉想学前手翻,方羽找了个角落,扶着陈嘉后腰,开始教她倒立。
陈嘉胳膊没有力气,试了几次,憋得脸通红,始终撑不起来。方羽手一松她就栽跟头。
“阿羽我不行了。” 陈嘉喘得接不上气,汗水流进眼睛里。
“啧,不中用。”
在女孩看不见的地方,方羽嘴角偷偷弯起。左手环着她柔软的腰,右手挽着膝弯,轻轻放她在软垫上。
陈嘉朝他伸出手臂,“酸死了,帮我揉揉。”
方羽闷头蹲下,捧着女孩白白软软的胳膊,手指发软。
“你没吃早饭啊。”陈嘉嘟囔。
方羽一颤,手蓦地加重,疼得陈嘉尖叫。
“怎么是不是弄疼了?”他吓得不轻。
陈嘉抽回手臂,狠狠拧他一下,“你干嘛那么用力,我不要你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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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珈山东区一间教室里,空调滋滋吹着冷气,黑板上画着没来得及擦掉的曲线公式,十来个学生正埋头做题。
江墨写完最后一个字,盖上钢笔笔盖,起身交卷。尽管声音很轻,还是引来几人回头。
收拾好书包,江墨走到门口,被徐教练叫住:“江墨,晚上的课你能不能想办法克服下?”
开学就要参加华罗庚杯,江墨却拒绝住校,连带着晚上的课也不上了。
江墨是徐教练这几年带过天赋最好的学生,脑子聪明,心态也稳定,整个数学组对他寄以厚望。
徐教练私下找他谈了几次,希望他封闭训练全力备战,可都被他拒绝了。
“对不起教练,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须回去。”江墨语带歉意。
徐教练知道江墨训练向来刻苦,他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孩子,因此更加无法理解。
“现在有什么事比你的训练还重要,你爷爷不是已经去广州了吗?”
☆、第 8 章
陈嘉记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找到的江墨,她当时凭着记忆找到了江墨教练楼下,爬着步梯上楼一户一户敲门,最后在16楼找到了他。
当她复述出江灿的话,少年云淡风轻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惶。
教练开车送他们去机场,窗外黑云暗沉,北风漫卷,雪粒冷飕飕扫着玻璃,如同敲在他们心头。
陈嘉握紧江墨的手,希望他像往常那样和自己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可他只是颤抖,牙齿格格地响,喉咙里发不出一个音节。
陈嘉从未见过这样的江墨,他的冷静和自信完全消失了,如同森林里失怙的幼兽。她害怕地抱住他,眼泪簌簌落在他冰冷的手背上。
进机场取到票,候机时间快到,优雅的女声一遍遍播报登机信息。
来不及告别,江墨背着书包往前走,料峭的背影即将融入人海。
这一刻,陈嘉心中生出可怕的预感。
她忽然跑上前,用尽力气喊:“江墨——”
隔着登机口,少年回头,视线似越过千山万水,最终凝照在她脸上,陈嘉望着他的眼睛,嗓子发涩。
“你别怕,爷爷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