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后妈妈让她听电话时竟罕见地没发脾气,只略微叮嘱了几句,陈嘉得知自己不会挨打,心终于落回肚子里。
解决完这些事,江墨带陈嘉方羽去三楼给爷爷上香,然后三个小伙伴一起去了江灿的书房。
午后的房间,三人相对而坐,谁都没有开口,虽然他们只分别半个月不到,但突如其来的变故却令他们生出恍若隔世的错觉。
他们很想安慰江墨,但看到他苍白的脸,又觉得说什么都显得无力。
他们都有完整的家庭,江墨却什么也没有,就连他的妈妈,对他也只有少得可怜的一点关爱。
沉默几分钟,方羽忽然问陈嘉:“你刚给爷爷磕头时嘴里说的什么啊?”
陈嘉愣了下,“我求爷爷保佑墨墨平安。”
方羽瞪她:“你只记得江墨不记得我,忘了是谁大晚上陪你来广州了?”
江墨脸上有了笑容,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陈嘉在车上颠簸一夜,早累得散架,全凭一口气撑着,此刻心里一松,眼睛快要睁不开。江墨让她去客房休息,陈嘉不肯,执意和他们呆在一起。
她侧躺在江灿家的乳胶沙发上,听他们闲聊。脚边小玉靠在妈妈怀里,大银渐层细细舔着女儿的毛,两只猫已经长得一般大。
陈嘉闭眼,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暮色中,两个少年听见女孩清浅的呼吸,沉默对望,都没有说话。
片刻,方羽起身,准备去拿毛毯,江墨已经脱下自己的米色针织衫披陈嘉身上。
或许是因为心中重担卸下,陈嘉一觉睡得香甜,醒来时已经过了9点。
江灿家在别墅区,院外零星传来爆竹声,陈嘉趴着窗户,开心地看着天空被彩色烟火映得一明一暗。
江灿爸爸开车送他们去珠江边的一家高档餐厅,然后折返,将时间留给孩子们。
包厢里,陈嘉看着满桌自己说不上名字的菜,听江灿用广东话跟穿大红旗袍的服务员小姐姐讲话,觉得特别新鲜。
“墨墨你也会讲粤语吗?”陈嘉知道江爷爷是土生土长的广东人,因为工作原因才调去武汉。
“会。”
“能不能讲两句我听听?”
“你想听什么?”正给她剔鱼刺的江墨抬头,唇弯了弯。
一旁江灿问:“嘉嘉姐姐,你们怎么突然想到来我这边,之前都不打电话通知一下。”
陈嘉愣住,方羽抢着说:“陈嘉没来过广州,所以我趁放假带她过来玩玩。”
“这样啊。”江灿若有所思,目光在他们三人之间梭巡。
陈嘉开始埋头吃菜。
粤菜清淡,和湖北菜区别挺大,不过还是很合她胃口。
江墨一直为她布菜,自己没怎么动筷子,在座几人谁也没提他要去北京的事,他们都不想破坏此刻温馨的气氛。
“嘉嘉姐姐,方羽哥,我们碰个杯吧。”江灿提议。
今天是除夕,爸爸特意让他带了瓶拉菲过来。
“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陈嘉敲下江灿脑袋,“灿灿你比我还小两岁,真是学坏了。”
“嘉嘉姐姐今天过年。”江灿强调,“我们都比以前大了一岁。”
“大一岁也是小孩。”陈嘉反驳。
方羽兴致倒是挺高,“陈嘉你尝一点吧,红酒是甜的,度数很低。”
“可是江墨有胃病啊。”陈嘉确实有点想喝,但她担心江墨胃受不了。
江墨笑了:“我没问题。”
酒瓶打开,陈嘉闻到葡萄酒甜蜜的醇香,盯着玻璃杯里越来越高的玫瑰色液面,她忙说:“灿灿够了,我只要一点点。”
江灿停下,给包括自己在内的三个男生倒满。
“嘉嘉姐姐,我敬你,祝你学业有成。”他和陈嘉碰杯。
陈嘉眯着眼睛,抿了一小口,“学业有成还是留给你哥哥吧,你知道我可怕数学了。”
江灿笑:“我哥给你布置的卷子你不是写完了么?”
陈嘉看了眼江墨,心虚道:“写是写完了,没对答案呢。”
吃完饭出来,已经过了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