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犬与乞丐——蔺巫林
时间:2022-01-27 16:02:25

  “你嫌弃我吧?”

  “没有。”嘉南否道。

  苏蔷在孤儿院有个认识的弟弟,也是一中的学生,因此知道他们高二学生外出研学了,一连好几天没在文化宫见到嘉南也不觉得奇怪。

  “昨天才回来的?”

  嘉南点头。

  苏蔷问:“你今晚还去不去打卡?”还跟嘉南八卦起来:“你知不知道文化宫又换新保安了?陈纵一声不吭就走了,你说他到底什么个意思,只是心血来潮过来玩玩吗?”

  “我不去了。”嘉南回答了她前一个问题。

  “那明天……”苏蔷说。

  “以后都不去了。”嘉南说。

  苏蔷看着她,忽而明白她话里真正的意思。苏蔷愣了几秒,堵在喉咙口所有话都被截断了。

  她点了下头,说:“也好,不是什么好地方,不去了最好,以前就猜到你迟早会走的。”

  “谢谢你的水。”嘉南说。

  苏蔷想说嘉南没良心,再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她们又不是需要道别的关系。

  苏蔷忽而心生感慨:“咱们认识多少年了?”

  嘉南想想:“七年?八年?不知道,记不清楚了。”

  苏蔷打开手机云相册,找到了几张当年在文化宫拍下的老照片。

  有一张偷拍的是柳曦月上课时的情景。柳曦月站在舞蹈室中央,端着身姿,侧脸严肃且凌厉,手里的教鞭感觉随时会挥出去。

  有一张抓拍的大家排队上秤前的某个瞬间,排了小长队,纷纷低着头,面色凝重,看上去十分不安。

  苏蔷递给嘉南看了看。

  意外还发现了一张合照。嘉南在其中看到了唐俊。

  合照中出现的唯一的一个男人。

  那时候的唐俊三十出头的年纪,有超二十年的舞龄。科班出身,专业素质过关,柳曦月认可他的芭蕾舞水准。

  当时柳曦月没挑到合适的男学生,倒是花高价聘请了这样一位男老师。

  唐俊生得儒雅,平易近人,跟柳曦月的严师风格完全不同。

  大部分学生都更喜欢他。

  唐俊当年离开文化宫非常突然,连一句道别也没有,如阵风刮过隐去了所有踪迹。

  喜欢他的学生都在遗憾没留下他的联系方式。

  “你还记得唐俊吗?”苏蔷问。

  “忘记了。”嘉南说。

  “以前唐老师最看重你和易宁,说你的动作最标准,易宁跳起来感情最充沛,最能感染人。”

  苏蔷对此印象非常深刻。

  因为她刚来,是新手,羡慕已经学过两年的小师姐们,也暗中较着劲。其中的嘉南和易宁最为瞩目。

  她们两人形影不离,像双生,经常得到老师的夸赞。

  这些年文化宫的人来来去去,有被淘汰的,也有自己选择离开的。

  苏蔷没想到易宁会走,更没想到,留下来的嘉南也在日复一日的训练中,仿佛被消磨掉了灵气,沦为了不那么出彩的普通学员。

  “那易宁呢?你还记得易宁吗?”苏蔷说。

  嘉南沉默着,不愿意再回答了。

  —

  苏蔷手机里的老照片让嘉南的情绪变得糟糕和混乱,她午饭的食量变得更小,只喝了几口寡淡的紫菜汤。

  惦记着十二点半要跟王律师见面,才拖着沉重的身体往校门外走。

  嘉南在咖啡馆挑了个位置坐下。

  王坚从外边走进来时,嘉南第一时间认出了他。

  去年冬天,柳曦月下葬当天,他们也见过一面。

  嘉南作为柳曦月的学生,而王坚作为柳曦月的老同学,都出现在了葬礼上。

  葬礼结束后,嘉南一路尾随王坚出了墓园,直截了当地问:“王律师,老师去世了,那她承诺的十万还算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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