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鹤刚开智没多久,可不就是小学生?她这是和一群小学生打打闹闹?
狐九九上下打量仙鹤一眼,杠道:“那也没见你听先生的话啊,你要真友爱同门,怎么也没见你去帮他们?”
仙鹤理直气壮地道:“他们还不是我同门。”
裴惜惜笑够了,开口道:“其实吧,太渊宗也没教错,”
小学生都要上思想品德课。
“它教的是侠道,是仁道,是义道。”
“秉持仁义,浩然存心,皎皎君子,莫乎如是。”
“这是为人基础,像是一棵大树的根,打好了品性基础,后边再怎么长,都歪不了。”
“君子,哈哈哈,鹤五六吗?”狐九九乐不可支,“都说君子如玉,你这么暴躁,是火玉吗?”
贺晏然抱着长剑,坐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听他们说得差不多,方道:“都别太真情实感,修真路上,生死之交也能背叛,保全自己才是正经。”
贺晏然这番话,似冷水般泼在这群少男少女身上。
这个年纪,正是情感真挚讲义气的时候,便算仙鹤觉得舍己为人很扯淡,但听了贺晏然的话依旧刺耳,他骂道:“冷血人修。”
贺晏然垂眸,冷漠地开口:“我只是讲述一个事实,没有人是永恒不变的。你若成君子,迟早会被人当成傻子。”
“你才傻子!我就不会变,我会对朋友永远真诚,我认定的朋友也不会变,我们直至飞升,都会是生死之交的好友!”仙鹤挥着双臂去打贺晏然,贺晏然轻抬长剑,挡住仙鹤的攻击。
裴惜惜分开两人,道:“好了好了,物有万种,人有千面,每个人的想法都有不同。大家有缘相聚在一起,求同存异啊。都休息好了没有?走吧,我们去找那个通往镇外的悬崖。”
文二雅拉住贺晏然,扬声道:“休息好了,休息好了,惜惜,往哪边走?”
狐九九也拉住仙鹤,小声劝解道:“你跟他纠缠什么,你忘了他爷爷了?他对咱们,能有什么好话?”
仙鹤想起贺家那件名震太元界的大事,愤怒不知不觉消了,“算了,小爷不与他一般见识。”
一行人继续前往,不过气氛相对之前,要僵上不少。
文二雅跟贺晏然落到最后边,她低声对贺晏然,道:“好端端的,你怎么说这些扫兴的话。”
贺晏然不觉有错,淡然地开口,“我只是打破他们的天真。”
“什么天真不天真,乱说什么。”文二雅开口,“这是美好品性。”
贺晏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又很快收敛,道:“你我从小看到的悲剧,还不够多?美好品性?品性越好,死得越快。”
“但这是太渊宗,不是世家。”文二雅道。
贺晏然垂眸,道,“何时你也变得这么天真?”
他不再理会文二雅,不紧不慢地跟在后边。
文二雅站定片刻,跺跺脚,追上裴惜惜。
因是孤峰,悬崖并不难找,半个时辰不到,裴惜惜一行人便寻到那未有藤蔓的千仞悬崖。
依旧是贺晏然在前边开路,其他人踩着贺晏然开出的路往下攀爬。
此时天光尽数被夜色吞噬,只有头顶零稀几点星光,黑暗给了妖兽安全感,开始出来活动。
裴惜惜用石子击落三只蜈蚣,两只蝎子,低头提醒道:“有毒虫出没,大家小心。”
文二雅懊悔,“是我的错,我该提前准备驱虫药草的。”
文二雅以前都是跟家里族兄族姐一起历练,与其说是历练,不如说长见识,万事无须她操心,一切都有她族兄族姐准备,所以文二雅没想到这上边来。
说到底,还是她历练不足,没经验。
裴惜惜闻言,笑道:“照你这么说,大家都有错,谁都没有准备驱虫药草。”
狐九九跟着乐道:“你怎么这么爱往自己身上揽错?又不是你的责任。”
说话间,一道黑影似离弦的箭刺穿虚空,咬向仙鹤面门。
“小心。”裴惜惜打眼瞧见,手中石子击出。
不等石子击中那道黑影,又有接二连三的黑影于崖上飞起,似满天飞雪般扑向仙鹤。
“是蛇。”仙鹤一手攀上岩尖,另一只手抡圆,似急转的螺旋般将毒蛇拍飞。
在他上下的狐九九和路亦平想要帮忙,这时,一道粗壮的黑影凭空而起,似通天巨木倒向仙鹤。
仙鹤快手快脚躲避,依旧被尾风扫中,从崖上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