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万古来寻你——夜雨闻铃
时间:2022-01-27 17:33:04

  只见小腿处血肉模糊,裤子都磨破了,无法判定有没有伤到骨头。
  男人斜了他们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应该是骨折了。”
  瘦七本来就疼得浑身冷汗,听他这样一说,开始唧唧歪歪地不停喊疼。
  他伤成这个样子,秋郁清当然不能放任不管,没有手机信号也无法打电话求救,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右手顺着衣领放入自己的左肩,轻轻按在莲花胎记上。
  阖上双眼等待几秒,拿出右手,悬放在瘦七小腿受伤处,缓缓地轻抚一遍,瘦七只觉伤口有热气升腾,疼痛立时缓解。
  他低头抱着腿一看,本来血淋淋的地方竟然完全愈合,动了动小腿,再没有那种钻心的疼痛,骨头也奇迹般接好。
  他惊喜地抬头看着秋郁清,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这姑娘该不是活菩萨转世吧!”
  秋郁清见他恢复正常,欣慰的一笑,这是她与生俱来的异能,肩上的莲花胎记自带神奇能力,可以治愈任何伤口。
  不过她的父母却将这个异能视为灾祸,从小就叮嘱她不许在外人面前展现,今天若非情况特殊,她也不想暴露人前。
  “嘘!”她向瘦七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瘦七难得聪明一回,没有发声叫嚷,内心对她的崇拜可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秋郁清不想男人发现她的所作所为,可惜站在不远处的男人,早就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眼见她治好了瘦七的伤腿,男人望着她纤秀的背影,双手不由微微颤抖,目光充满了深情,迈向她的脚步都不稳起来。
  这一刻他最想上去从背后紧紧拥住她,但又怕吓坏了她,只能双手握拳,强自压住内心的那股渴望。
  秋郁清感觉到他的靠近,回首望了他一眼,瞬间便被他痴情的眼神骇住。
  内心不禁一震,她慢慢地站起来,她与他不过邂逅几个小时,彼此应该完全陌生,可男人双眸中透出的几许情深,仿佛他们是刻骨铭心的恋人。
  她困惑的颦眉,不自在地避开他热烈的眼神,假意望向初升的太阳。
  男人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躲闪,长长舒了口气,逐渐控制住情绪,才开口问道,“你打算带他一起回去?”
  秋郁清听他声音平稳,转身见他恢复了正常模样,也松了口气回答,“我不方便带他回去,我想先去通知他的朋友,让他过来。”
  男人颔首表示赞同,他当然希望与她独处,少一个人碍眼最好。
  瘦七这下急了,若被抛弃在这荒郊野外,万一遇到什么野兽怎么办?他脑海中甚至浮现出被野狼分食的画面,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我——”
  秋郁清赶紧堵住他的话头,冲他使了个眼色,“你放心,我肯定会找人来救你。”
  她肯定不会带瘦七一起走,若是让男人发现她的异能,不光要费尽唇舌解释,搞不好还会被他视作怪物。
  虽然只是认识几个小时,她却不想给他留下不好的映像。
  “我们走吧!”男人面带微笑地等着她。
  秋郁清不再犹豫,跟着他走了。
  瘦七坐在那里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沮丧得只能用泪流满面来形容。
  两人沿着河道走了一段路,又转向山坡,终于离营地越来越近,几个帐篷就立在不远处。
  男人停下脚步,转身对秋郁清说道,“我就送你到这里。至于你那个受伤的朋友,我会找他的同伴去救他,你不用管了。”
  他没有拆穿她替人疗伤的实情,可心下到底不愿她与其他人多接触,索性包揽帮她处理。
  秋郁清望了望帐篷,感激地看向男人,轻声道谢。
  此刻她竟然对他产生隐隐不舍之意,却又不能表露出来,便抬眼询问,“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意,心情变得大好,微微扬起嘴角,“我叫夕昙,朝花夕拾的夕,昙花一现的昙。”
  这名字很特别,被他这样一说就更显与众不同,她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两个字,才想起应该礼尚往来,“我叫秋郁清。浓郁的郁,清水的清。”
  “郁清?”他念出她的名字,尾音上扬,饱含着一番品评与赞美。
  秋郁清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她有点闹不懂自己的感觉,真是太奇怪了,自从凌晨与他相遇,她的情绪似乎都被他的一言一行所牵动。
  心知不能再这样下去,她猛地抬头,“我要走了,再见。”
  不等夕昙的回答,她直接转身离去,徒留背影。
  夕昙痴痴地望着她,直至那道背影离他愈来愈远,都不愿挪动一下目光。
 
 
第8章 
  秋郁清回到营地,同事们都已经清醒,只是脑子蒙蒙的,看到她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她向大家讲述了昨晚古墓被盗的经过,却隐瞒了瘦七和铁饼下药的事情,自然更没有提起夕昙。
  考古队员听说古墓坍塌,不禁大失所望,毕竟前期付出不少努力,就此终止实在可惜。
  好在秋郁清拿出背包里的古画,大家好奇的聚拢过去,好歹出土了一件文物,多少也抚平了众人受伤的心灵。
  队长忙着向上级汇报情况,她寻了借口退了出去,在外边躲躲清静。
  毕竟古画中的女子跟她有些相像,万一谁不管不顾地提出来,又是一番麻烦。
  照她看来,依目前的情况,考古活动马上就会终止,她不过是来帮忙,与这些队友以后有交集的机会并不多,少接触才对。
  中午的时候,瘦七和铁饼悄悄过来找她,她将二人带到一边,通过微信给他们二人转了三千元,劝说他们以后别再干盗墓的事。
  二人感激涕零,发誓回去后努力赚钱,尽快把钱还给她。
  她倒是不在意,这两人也算不上坏人,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总是好的。至于还不还钱,就看两人这般贫困的样子,她是不抱希望的。
  临走时,她又单独叮嘱瘦七一人,别把给他疗伤的事情说出去。瘦七立即上道的对天发誓,若泄露秘密定遭天打雷劈。
  秋郁清见他态度诚恳,便不再多言,放他二人走了。
  说起她这份异能,还是年幼时偶然发现的。
  她当时不小心打碎了父亲收藏的古董花瓶,慌忙过去捡拾碎片,一下子划破了手,疼痛之下手指触碰到肩头胎记,伤口竟然瞬时愈合。
  她怕父亲责骂,又去收拾花瓶,谁料经过她的不断触碰,花瓶奇迹般的恢复原状。
  母亲寻声赶过来,刚巧看到这一幕,诧异万分。
  等晚上父亲回家,父母二人故意打碎花瓶,让她再次触摸,花瓶果然又自动复原。
  父母惊诧之余又异常恐惧,连连叮嘱她不能将此异能在外展现,她乖巧地答应。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逐渐意识到这种能力的神奇,在特定条件下运用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只是稳妥起见,她轻易不会使用。
  等到下午,果然接到上级通知,此次考古任务结束,大家返回兴海县城,第二天会派车接他们去西宁。
  秋郁清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跟随众人返回。
  在去西宁的路上,大家坐在车里议论那幅古画。有人说古画上的女子,就是墓室的主人,可惜年纪轻轻就去世了。也有人说,那女子没准是墓室主人心爱的人,因此才成为陪葬。
  她虽然表面一言不发,但心里难免多想。
  回忆起在墓中的状况,她不认同这个说法。石棺里没有发现尸骨,但从陪葬的青铜器型来推测,墓室主人应该是个男人,画上的女子或许是他的恋人。
  还有那朵奇异的不腐莲花,肯定有特殊的含义,她是真的好奇,那个墓主人的身份。
  可突如其来的一场地震,将墓室所有的秘密掩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重建天日。
  到了西宁之后,秋郁清没在当地耽搁,直接坐飞机回到杭州家中。
  她父亲早年做生意起家,母亲担任公司财务,两人一赚够钱后,便移民去了加拿大。本来要带她一起走,可是她从小就喜欢文物和考古,因此选择留在了杭州。
  父母在西湖附近留下一套高档平层住宅,在阳台上就可以俯瞰湖光山色,秋郁清上班后依然住在此处。
  她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将那幅古画照片,清晰的放大打印出来。仔细观察才发现,画上的文字是两种不同的文字类型,其中一种像是金文。
  金文又名钟鼎文,常见于西周和春秋时期的青铜器上。
  她对金文了解不多,认不出到底是什么字,至于画上另外一种文字,类似奇形怪状的符号,更是压根没见过。
  秋郁清将照片摆在了书桌上,但自此之后,无论她在干什么,总是偶尔会听到一个声音,在深情地呼唤着“尺娜、尺娜”,就好像在呼唤她一样。
  被这个声音折磨了两天,等第三天她去工作室上班时,面容难免憔悴,搞得同事们纷纷侧目。
  她上班的地方是一个私营文物修复机构,除反聘几位退休老专家外,其他都是热爱此行的年轻人,基本都是二三十岁。
  至于老板——邹成俞,那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也可称为膏梁子弟,成立这个工作室纯属玩票性质,若非双方父母以前是生意上的伙伴,她是坚决不想到这种地方工作的。
  她坐下没多久,就接到了老板的格外关照电话,被请到了老板专属办公室。
  邹成俞一见到她萎靡不振的样子,立马歪起嘴角调侃,“啧啧,瞧我们秋大小姐出去历练一番,没有容光焕发,反而被折磨成这副模样,看来盗墓真是摧残人啊!”
  这次秋郁清能亲自参与考古,也是他砸钱资助了考古队,否则人家哪能让她一个外人加入。可如今见她憔悴的样子,不禁暗自后悔,不该放任她一个年轻女子去那么荒凉的地方。
  秋郁清与他从小相熟,早就习惯了他一贯的腔调,自行从咖啡机里倒好一杯咖啡,闲适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那叫考古,不叫盗墓。”
  “不过换个好听的说法,变成了合法的盗墓。”邹成俞不以为然的斜她一眼。
  秋郁清懒得听他狡辩,吹了吹发烫的咖啡,才抬眼望着他,“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如果只是闲聊,我可没时间奉陪。”
  邹成俞见她明显不高兴,便收起嬉皮笑脸,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青铜制品,神神秘秘地说道,“这是我新收的货,从云南那边弄过来的。”
  秋郁清一看他的神情举止,就明白这东西估计来路不正,她无奈地走到办公桌旁,却一下子被吸引住了。
  这是一面直径大概二十厘米宽的铜鼓,上面雕有太阳形状的花纹,与西南少数民族出土的铜鼓差不多,但特别的是,这件铜鼓鼓面上竟矗立着五个青铜人像。
  其中一个男人手执权杖,表情庄重,其余四个人跪在他的面前,双手托举头顶,似是在接受男人的恩赐。
 
 
第9章 
  秋郁清弯下腰仔细观察这个铜鼓立人像,立马发现上面有修补的痕迹。
  “这东西本来是破损的,我拿回来给了董老,他费了几天功夫才修补好。”邹成俞指向那几个小人的腿部,“当时他们几个都快断了,脚步也有缺损,铜鼓边角也破了,好在董老手艺好,若不是行家根本看不出来。”
  他有点洋洋得意,这回可算是捡漏,因为这东西品相有损,花的钱并不算多。
  “如果这件青铜器真是从云南那边出土的,看这样式,很有可能属于古滇国。”秋郁清抿了一小口咖啡,谨慎地说出她的推断。
  “古滇国?”邹成俞双眉皱起,这个国名他从未听过。不过也不奇怪,对文物他就是半吊子的水平,也没心思去花时间好好研究。
  秋郁清放心咖啡杯,绕过办公桌打开他的电脑,直接百度“古滇国”三个字,将屏幕转向他。
  对这种人她是不愿浪费唇舌解释的。
  邹成俞倒是不介意,滑动鼠标大致浏览了一遍,面露喜色,“这东西肯定值钱,你看古滇国出土的铜鼓立人像,上面只有一个执伞俑,我这个可有五个人像。”
  秋郁清不耐暗自撇嘴,他的标准还真是特别,竟是靠人数取胜。
  “你要是没什么其他事,我先回去工作了。”说完扭身就走。
  “哎,我还有正事没说呢!”邹成俞急忙起身拉住她,“晚上有个私人文物鉴定晚宴,你陪我一起去呗!”
  秋郁清兴趣缺缺,这种晚宴真品很少,大多是有钱人互相吹捧的集会,她张口本欲回绝,却被他抢先,“我就是想趁机鉴定一下新得的物件,听说这回有鉴定高人在场,让他给我这个东西估个价。”
  她对所谓的鉴定高人更不感冒,能称为文物鉴定方面的专家,大多是老头子,更有甚者私底下收黑钱,把假的说成真的。
  可面对他期盼的目光,她只好无奈应下。
  一出来就直接去找董老,这位是高薪聘来的老专家,不光擅于修复文物,更对古代文字颇有研究。
  董老六十出头,虽然一脸皱纹但是人却随和可亲,戴上花镜仔细地看了一番她拿来的文字放大照片,才辨认出上面的金文。
  “这左边的文字是金文,应该是尺娜两个字,至于右边的文字,我从来没有见过,既不是象形文字,也不像字母文字,我得好好研究一下。”
  秋郁清道了谢,内心却难以平静。这几天耳边莫名响起的声音,就是“尺娜”两个字,难道画中的女子就叫尺娜?
  如果真是这样,是不是只有把那张照片扔掉,她才不会听到那个呼唤的声音?
  她今天状态不佳,工作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下午以要回去梳洗打扮为理由,提前下班回家。
  一到家就直奔书房,拿起那幅画像的照片,上面的女子巧笑嫣然,可见作画之人轻易抓住了画中人的神韵。
  她犹豫着要不要扔掉这张照片,正在这时邹成俞的电话打来,声称要过来接她去参加晚宴。
  她轻叹一声,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如果今晚还能听到那个声音,明天一早就扔了这张照片。
  换了一件偏礼服式的连衣裙,化了淡妆,秋郁清才出门上了邹成俞开的那辆保时捷。
  “今晚打扮得挺漂亮。”他不吝夸奖。
  秋郁清笑笑没说话,两人五六岁的时候就认识了,彼此性情太过熟悉,他就算把她夸成一朵花,她也不会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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